在离开之后泉奈也突然感觉他的情绪变化实在是有点过于异常,但他没有想太多,他不知道现在该如何继续面对万依这个人,尤其是因为最近负面情绪积压情绪过多导致刚在他面前情绪失控了两次的情况下,第一次他差点在满心复杂的情绪裹挟下亲手掐死他,第二次又是被恼火烧断了理智的神经和他大吵了一架。
在泉奈看来负面情绪其实完全不该出现,尤其是他,他的负面情绪不应该爆发出现在任何人面前,那会造成他对旁人的判断出现极大问题,尤其是当下这么紧张的时刻,他更不能把他的负面情绪展露出来,对谁展现都是伤人伤己。
但是石碑上关于万依的预言的确发生了,自从他自立门户之后家族之内又新出现了一种声音,他们全都支持着万依的一切想法把所有人的提议都赶到了一边。
他的确分裂了整个家族,让家族内的一些人全都变成了他的忠实支持者,即便“小人”这一方面他还没有展现出来,而分裂家族所产生的代价只能是牺牲家族的更大利益,或者牺牲家族的人,只要出现分裂,那必然会伤害家族。
预言的后半段他已经实现,而泉奈不会允许对家族有危害的人出现,他也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他的家族血亲,即便这个人可能会是他的幼时玩伴。
负面情绪影响着他把所想的事情逐渐走向极端。
泉奈微微仰头看向周围,他在混乱的思绪中恍惚着精神走到了医疗队伍驻扎的范围里面。
在小时候万依曾经生过一次大病,持续不退的高烧差点扼杀了他的生命让他死于小小的感冒,当时最大的哥哥还没有被杀死,是的,斑不是田岛最大的那个孩子。
他们家里也没有只剩下斑和他,万依的父母当时碰巧不在族地里没有办法照顾这个生病的可怜孩子,而田岛也不放心把生病的万依交给家里这几个不省心的好大儿照顾。
所以当时田岛做了一个决定,他把生病的万依转交给了一个会一些医疗忍术的女性照顾,而那名女性家里还有一个姑娘,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和其本身就会医疗忍术,没有比她更好的人选,泉奈当时就是这样认为的。
在走到医疗队伍的驻扎地附近后泉奈想到了这一件被尘封了许久的往事,他记得当时那名医疗忍者的孩子学会了她母亲的医疗术,并且在他们到来之后还尝试教过他们,某种意义上讲她还算他们的老师呢,只是现在许久没见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在这里面……
也许早就死在战场上了,也有可能没有在这里一直待下去也说不定,要不还是离开吧。
不过泉奈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行动上却又是另一种方式,他迈开腿,几乎是目标明确的直线走进了医疗队伍的驻扎地里面。
在进去之后泉奈很顺利的就凭借他自身的万花筒所为他带来的身份地位见到了这里的总负责人,在和对方简单交涉了一番说明来意之后,这个负责人便让泉奈暂时坐下稍微等待一会,然后他当场拿出一本花名册翻找了起来。
“真是令人羡慕的友谊。”负责人边翻找边试图和泉奈搭话,“从小见过然后一直记到现在的话,那两位的友谊一定很深厚。”
其实并没有太深的感情,泉奈这样想着,脸上却凝出一副笑容来,“嗯,不过很久没有联系了,所以现在想找找她,看看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闻听此言负责人原本流畅翻页的手突然一僵,他抬起头,在这张年轻的脸上尽显着时间流逝造成的沧桑,“年轻真好,还能有朋友在身边。”
他说完两只手指捻着纸张又翻过一页,在他粗略的扫视过一遍这一页上的所有人名后他的食指点在了一个名字上,“找到了她还在这里,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点,她应该还在睡觉。”
“才睡着吗,那我就不打扰了,知道她还在这里就行。”泉奈说着从座位上站起身,拍平四下的因为刚才的等待而造成的衣服褶皱。
眼看对方要走,负责人也连忙站起身,并快速抢在泉奈离开之前来到泉奈的身边挽留道,“不,只是她喜欢睡觉而已,事实上她从昨晚一直休息到了现在。”
负责人说着又抬手指了指外面,“您也看到了,外面现在还没有活呢,我们这里一点也不忙,所以您没有打扰,没有打扰!”
被挽留之后泉奈也干脆就顺着人家给的意思决定去拜访一下,“行吧,那就见一见,她在哪?”
一块防水布,四角和两条边的中间打着孔,穿在铁环里面又通过绳索挂在树上,两棵树之间又挂着一张吊床,虽然有些透风,但是起码不会出现被积在地上的雨水淹到脚踝的情况。
吊床里面特意放了几个软蓬蓬的枕头,让本就舒适的吊床变得更加柔软,而吊床边的绳结上还绑着几朵不知名的野花。
黑色发丝顺着吊床的边缘自然下垂,被风吹起一个弯曲的弧度在空中晃来晃去,有人的灵魂深陷梦境,躯体也深陷在蓬软的两只枕头中、哦,还有一张暖乎乎的被子。
真会忙里偷闲,利用空闲的时间来享受生活吗,泉奈在心底评价道。
没有让那个负责人运用噪音把她从梦境里面吵醒,泉奈对着刚要上前把还在睡梦中的人吵醒的他使了个眼色,他便识趣的停下上前的脚步掉头自己离开了。
只有雨声和雨滴拍打防水布的声音,除此之外就连周围的空气都有些不想打扰她,这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没有伤员能让她忙碌起来的时间,她理当睡个懒觉。
踩踏潮湿地面的声音很沉闷,雨水顺着防水布的边缘下落,为在其中睡觉的人搭建出几帘水幕,泉奈探身走进水幕内的世界,尽管雨水淋湿了他的头发让原本微微炸起的刺猬头此刻都紧贴到身上,但他还是用自己那已经完全潮湿了的衣服擦了擦手,手指带着潮湿的气息伸出,摸上了还在睡觉的人的头上。
“眠,该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