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一笑说:“姐姐抬举了,赫舍里自然愿意,谁会拒绝姐姐这样的才女,我也跟着沾沾你的才气,没准就此长了出息。”
“格格笑话我了,锦代不敢,昨个锦代连夜做了一双汉人的绣花棉鞋,送给格格,不知格格伤势如何?”富察锦代假作关心地说,因为要击溃一个人就要先做她的朋友,往往人不是死在敌人手里的,而是朋友手中。
“多谢姐姐关心,姐姐真是心灵手巧,善解人意。”赫舍里轻笑着说。
她挽住富察锦代的手跟着做戏,有些浑身不自在。
“格格,那花盆底子太高,我方是穿不惯的,可是这里不比塞外,没有骑马装。我真的怀念咱们一起骑马的日子。”富察锦代笑着说,起先她也没有看不上赫舍里,只因为这赫舍里事事都要占上风,所以就想挫挫她的锐气。
却没成想,几年不见,这丫头变的雍容华贵,客气守礼,凡事恪守本分,自己却也找不到什么错处。
只是她心中难免有些不服,凭什么一夜之间赫舍里鸡犬升天?
谁也不知道慈宁宫内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赫舍里在一夜之间及宠于一身。
“是啊,我也在怀念草原的风光,漫天的白云,碧空如洗,羊群就好像棉花一样一团一团的在山峰上浮动,就好像天边的白云。”赫舍里答了一句不打紧的话。乌拉贵妃暗笑这两位明明面和心不合,却还要如此,许是画蛇添足了一些。
“也未必宫里就没有骑马装,起码木兰围场是有的,明个二阿哥,三阿哥,和乐善贝子,乌克亲王会到木兰围场狩猎,你们若是喜欢可以跟着去,格格你喜欢狩猎吗?听说你的骑射都是满洲女子所展望的,今个给咱么表演一下你的百步穿杨如何?”乌拉贵妃素闻赫舍里善于骑射。
谁承想这赫舍里早已魂归西去给人换了,成了一个天外的幽魂,所以目下的赫舍里确实不会骑射,她面上一僵,随口笑言:“我倒也想去看看,不过这射箭确实不能,几日前我的胳膊受了伤,要不改日?”
“倒是本宫疏忽了,忘了格格为了救三阿哥受了重伤。”乌拉贵妃淡然一笑,此事便也作罢。
“娘娘,今个准备了木炭火锅,不知何时呈上?”宫女在大殿的东厢外面,轻声问。
“缓一缓,时间还早,你先去把三庆班的李老板叫过来唱戏,格格喜欢什么,京戏还是昆曲?”乌拉贵妃笑着说,凤眼中透出几分精明玲珑。
“娘娘,不怕您笑话,赫舍里不懂戏。”赫舍里轻声笑着说。
乌拉贵妃浅笑着说:“就来一出斗锦堂。”
那宫女应声而去,随着锣鼓乐曲,赫舍里平素最不喜欢听戏,她总觉得是个事情都比听戏有意思。
却也不明白这清朝的人为什么喜欢听戏。
“格格,听得懂吗?这是宫廷计里的一段,说的是王皇后处置武则天,发配她到感业寺出家前的一出戏,这左边是萧淑妃,右边是王皇后,跪着的是武媚娘。”乌拉贵妃其实就在笑这席上的三个小姐。
要是这富察小姐做到自己身边,等于放弃了和赫舍里一起嫁给三阿哥。
可是这富察小姐偏偏与这赫舍里同席,一旁的青格尔按兵不动,却早早的巴结上佟贵妃,这三个丫头,富察小姐斗不过这赫舍里,因为两个人用的都是硬手段,比起精明赫舍里略胜一筹,加上赫舍里已经丧父,算得上寄人篱下,所以较为可以忍耐,所以也许富察锦代斗不过她。
但赫舍里不是青格尔的对手,这姑娘沉静如水,不见半分波澜,有点当年武皇后的架势。
“娘娘,我素来不喜欢谈史,所以不是很懂。”赫舍里轻笑着回应,心中想她只要跟着装糊涂便是。这女人才情智慧都是要收敛其内的。越是彰显出来,越是显得自己精明,越是会遭到妒忌,而后满地尘埃,倒不如像一个小女子,不管,不看,不论,且随她去。
“格格,你觉得这王皇后聪明知礼,对武则天有恩,为什么武则天还不肯放过她?”乌拉贵妃随口闲谈。
赫舍里心里苦笑,因为必须百花齐放,皇后不怕宫里女人多,争宠是妃嫔的事情,她们打的越凶狠自己就越安泰,千万不要弄得和妃嫔一派,攻击宠妃。
固然围魏救赵有用,但也不如独尊于秦。远交近亲没有用。还不如任由她们闹去,人越多皇上的心越分,皇后的地位越稳固,所以皇后不需要爱情。
但是赫舍里并未多言而是说:“娘娘教诲?”这娘娘让看的不是戏,是提点,宴席上欢声笑语不在谈论敏感的事情,都是闲话家常。
宴席到戌时结束,赫舍里别了乌拉贵妃,回到慈宁宫后的翠微居。
汀兰为赫舍里扫了扫身上的雪,轻声问:“格格,席间有什么故事吗?”
赫舍里淡淡一笑:“没注意,羊肉不错,是蒙古的黑羊。汀兰姐姐,我用高汤炖了点羊羔肉拿回来,你分给各位姐姐,我先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