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放心,我们村离河近,大家都是玩水长大,凫水如吃饭呼吸一般自然,他们带了两个向导,捞人不成问题。”
楚天竹点头:“确实。”
他原本生活在下城,并没有下水的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看见黄栌下河摸鱼,一个猛子扎下去不见踪影,过了一会,举着条大鱼从河的另一边出来,深感惊奇。后来他也学了游水,至今尚不如徒弟泳技高超。
黄栌随手拔了一大把蒌蒿,丢在鱼篓里:“今日钓了这么多鲜鱼,不如带去先生家里,做成鱼羹吃。”
这蒌蒿只生在山脚下的水边,山上是没有的。黄栌每次下山都要寻一些带回去,取嫩尖用开水烫过,清脆爽口,十分下饭。
师徒俩厨艺不精,无论什么食材,只会水煮、清蒸或是烧烤。
季玄凌自从搬到附近,时常来拜访,在竹林仙居吃了几次饭后,就经常招呼这他们去别院吃饭。
季玄凌的别院里,光厨师就有五位。
一位善煎炒烹炸,一位专攻汤羹,一位出身药膳调养世家,另有两位厨娘,负责各色精美面点、冷盘。
楚天竹过去吃几次,就被养刁了胃口。这草鱼提回去,以他们师徒俩的烹调水平,做出来难免有些腥气,还不如带到季玄凌家,让大厨炮制一番。
师徒二人兴冲冲来到季玄凌的别院。他们出门早,现在回到半山,还是上午。
别院门前,停着一辆没见过的马车,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文士正被管家拦在门外。
“我家主人近来偶感风寒,不宜见客,还请先生回去吧。”
黄栌还要往前走,楚天竹拉住他,拐了个弯,装作路过。
中年文士的目光在楚天竹的短发和异服上停留了片刻,又若无其事的对管家拱手:“既然如此,还请将此书信转交玄凌先生,就说京州故人有要事相商。”
管家收下信件,中年文士上了马车。车夫轻挥鞭子,赶车向山下去了。
楚天竹和黄栌看着马车走远,才从竹林中转了出来。
黄栌:“师父,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
“因为管家刚说了玄凌先生身体不适,不见客人。如果我们过去了,他会很难处理。放我们进去,等于承认他在说谎;不放我们进去,又恐怕得罪了主人的朋友与弟子。”
黄栌点头:“原来如此。”
说话间,他们已走到别院门口。管家热情的上前迎接:“竹仙师、黄公子,主人正在水榭中赏景,两位请随我来。”
他们进了院子,有机灵的仆从要接过黄栌手中的鱼篓,黄栌想了想:“我还是自己送去,蒿鱼羹是本地的特色菜,厨房未必知道怎么做,我给他们说明一下。”
黄栌每日来别院上课,对这里熟悉得很,不用人带路,径直往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