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星河喘着气:“我走不动了,太累了。”
沈竹文直接把狐星河的胳膊架到自己肩膀上:“我扶着你。”
两人在雪地中艰难行走,走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城门处。
守城的侍卫见到沈竹文与狐星河出现,并且还是以这么亲近的姿态都感到不可思议。
沈竹文根本不理会其他人诧异的眼神,在城门口雇了辆马车,载着狐星河一同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到了沈竹文的府邸时,天色沉沉,夜幕已至。
狐星河想要辞别沈竹文,回到自己的府邸,却被沈竹文坚定无比地拒绝了。狐星河今日在雪地外救了他,一身大汗,又遭受寒风吹,难不保回去就会得风寒。
狐星河推辞了几番,像是觉得继续推辞难免扫兴,也就接受了沈竹文的安排。
沈竹文让狐星河安心地在偏殿住下,自己则差人去狐星河的府邸传了信,又叫人快点去医馆请医师来。
等忙完这一切,已经是半夜。
狐星河服完药就昏昏沉沉睡下了。
狐星河府上的管家在收到沈竹文那边的传信之后,差点把自己的眼珠子瞪下来。怎么一天的功夫,这狐星河就与沈竹文搭上关系了呢?而且还亲密的在沈竹文家借宿。
大半夜。
狐星河府上又是一人出了府,急匆匆地向着王宫赶去,一路畅通无阻,进了景帝的宫殿。
夜深,景帝仍然未眠。
他的影子被昏黄的烛光拉得老长,映照在屏风上。身形挺拔如同陡峭的山岳,他的侧脸弧线锋利,额骨到鼻梁到嘴唇再到下巴的弧度如同雕刻,利落而完美。
从狐星河府上出来的人跪在景帝面前,他不敢直视眼前这个正在熬夜批阅奏折的年轻君王,只觉得这个年轻君王气质沉稳冰冷,平时少言寡语,因而更加深不可测。
在景帝平静冷淡的眸光投来时,他立马收敛心神,低头将今夜的消息全部汇报。
景帝听完,久久不语。
来人更不敢说话,只觉得背后汗毛一根根竖起,这屋子里的明明放着暖炉,来人却觉得气温比外面更加寒冷。
纪昱在一开始的愕然之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捏向自己的眉心,嘴唇紧抿,下颌骨的线条紧绷。
狐星河,沈竹文,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亲近的?
在他的印象中,狐星河与沈竹文两人并不亲近,只见过少许几面,几乎每次见面都没说上什么话,两人的关系止于点头之交。
纪昱回忆起以前的一幕幕时,才蓦地惊讶发现,但凡有他在时,狐星河的眸光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几乎从不曾离开。
那双眼眸晶晶亮亮,宛若天上的繁星,盈满喜悦的光芒,眼中是他读不懂的深情和满足。
而现在,狐星河看着他时,虽然也带笑,却再不如从前一般眼里满满的都是他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