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沉舟已经带着柳北朝顺利地进入了漠下神宫,并异常顺利地来到了神宫的主墓室内,见到了一口空空如也的棺椁。
这口空棺椁内,曾经摆放着一具美人骨么?
柳沉舟盯着这口棺椁,忽然想起了在北亡山里的那口棺材——那口棺材现在在哪里呢?和死人珠又有什么联动能力呢?这次回去之后,再去找找看吧。
想着想着,柳沉舟又打了一个喷嚏:“阿嚏——!”
“真奇怪。”柳沉舟摸了摸鼻子,他也不觉得鼻子痒,更不是什么患了病,可他自从进入这漠下神宫开始,就总觉得脊背发凉,然后不停地打喷嚏,好像有什么人在远方不停地念叨他似的。
“门主。”柳北朝本来在克制着自己的关心的欲望,可柳沉舟打喷嚏的次数越来越多,终于他忍不住了。“柳门主,怎么了?是不是患了风寒……”
“风寒?我?”柳沉舟眸子一沉,本能地反问道。“我是何等人?风寒这种小伤小病,我怎么可能患上?真是可笑。”
——在柳沉舟的潜意识里,身患疾病这种事是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因为这意味着受伤,这意味着虚弱,这意味着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了对方。
柳沉舟从不示弱,也不会给任何人窥见他脆弱一面的机会:正因为如此,当年的沈无争将柳沉舟推入冥河之内时,柳沉舟的反应才会那样决绝且残忍。
但就算这样,毫无能力的柳沉舟也不会与尧庚年结成挚友,因为他生性孤高,就算变成了一介凡人,他也从来都没有求人的习惯。
可尧庚年不一样。
尧庚年尊敬他,尧庚年理解他,尧庚年捧着他那该死的自尊心一路呵护着,且给足了他面子,让他在绝望的深谷中看见了一道光,一道名为尧庚年的光。
尧庚年救了柳沉舟,就算柳沉舟永远不会对他人承认这个,但柳沉舟自己心知肚明:尧庚年救了自己,他愿意放下身段,还愿意护着自己的尊严,然后送自己回到巅峰。
所以尧庚年是不一样的,不仅不一样,而且还是那种特别不一样的存在——柳沉舟会将他放在一个极其特殊的位置上,就算他是自己前进路上的垫脚石,但他也一定是那个最珍贵的垫脚石。
想到这里,柳沉舟察觉到身旁太过安静了,他侧目看过去,这才发现柳北朝正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瑟瑟发抖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柳沉舟眉头微皱,浑身的气场也比方才多了几分不满的气息。“柳北朝,你为什么在一旁发抖?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没有。”柳北朝低下了头,咕哝着说道。“我没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我只是……害怕……”
——你。
柳北朝把最后一个字吞进了肚子里,柳沉舟的气场比方才还要冷,他可不敢再说这种惹人生气的话了。
可柳北朝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也让柳沉舟不爽,他虽然说话办事喜欢拐弯抹角地去坑害别人,但他也喜欢说话爽直的家伙,譬如尧庚年。
“那你怎么害怕成这样?”柳沉舟迎着柳北朝的方向逼近了一步,柳北朝吓得立刻后退了一些,他惊恐地抬头看向了自家的门主,却也在同时瞪大了双眸。
“柳门主……你身后……有……有东西了……”
“什么东西?”
柳沉舟有些不耐烦地扭头看了过去,却被入目的金色光芒晃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他扬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目,试图在黑暗中缓过神来。
这时,他听见了前方传来了女孩子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你好,初次见面,我叫耀,我想,我可以帮助你们。”
“耀?你好,我是柳沉舟,亦是心火明亮之人。”柳沉舟听见这个名字就知道自己这趟肯定十拿九稳了,他缓了缓神,把手放了下来,慢慢睁开了双眼,想去一窥传说中‘耀’的容颜。
入目的仍是一片金光,但习惯了这种光芒后,柳沉舟反而觉得这道光芒有些温暖。
在这片光芒之中站着一位穿着白色蓬蓬裙、抱着白色玩偶的黑发女孩,她身周飞舞着柳沉舟叫不上来名字的金色蝴蝶,身上还沐浴着金灿灿的暖光。
她听见柳沉舟的自我介绍后就甜甜地笑了起来,嘴角浮现出了两个俏皮可爱的酒窝,她欢快地走向了柳沉舟,而她身侧的那些飞舞的蝴蝶也拉着光丝一并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