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荣又在心里把九阿哥日了一万遍。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搜集了山东巡抚并济南知府附下罔上的证据,而这些证据却正好是从江老板那儿顺藤摸瓜挖出来的。
本来官商勾结就不是什么罪过,但怪只怪江老板他太惹眼了。他用钱财帮山东巡抚和济南知府等地方官在官场行了不少方便,甚至打点到了京里去。
同时,得了他的好处的巡抚和知府也借着职权方便,帮江老板疏通了不少生财之道,也拉了不少人脉。
就像与关东贡品同样的货源,他本是没资格接触的。
富贵逼人来不假,麻烦事儿同样多。
九阿哥压了一部分,只如实上报了大部分。
也就亏现在太子位置坐得稳,其他数字们刚成年,一没心思,二没实力将手伸出来倒腾别的,不然这事儿又能牵连出一大串儿人来。
玉荣不知九阿哥具体用了什么手段,只知道江老板这事儿可大可小,跑不了是拿着证据威逼利诱那一套。等他们回京时,江老板在山东的一干产业全到了他九爷名下,他本人更是对九阿哥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九阿哥忙着搞他的资本主义的时候,也没刻意瞒着玉荣,好像她该知道似的。对此玉荣只有四字评价:&ldo;强买强卖。&rdo;
&ldo;爷这不是要娶媳妇?没钱拿什么娶?&rdo;九阿哥不怒反笑,一双凤目顾盼间熠熠生辉。
玉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说道:&ldo;九爷娶福晋那也都是内务府该管的事儿,彩礼也不用您出,您担心什么啊?再说了,皇子大婚分宅,皇上还给您拨二十三万两安置费用呢。&rdo;
这二十三万两巨款可都是民脂民膏呢。
真当她这么好忽悠,什么都不知道?
九阿哥不再说话了,仅是噙着笑看她,直看得她浑身不自在。他虽是在笑,眼中却没了波澜。与其说他在调情,倒不如说是在考量。
好在回了京之后他们就再没了接触,九阿哥忙着将资产力量投入到京里,而玉荣也接了栓婚的谕旨,回家待嫁去了。
董鄂家又出了个皇子嫡福晋,自是高兴得不得了。尤其宜妃不比荣妃,她在万岁面前十分得宠,而九阿哥正值风华正茂,朝气勃勃,未来应是一片光明。
玉荣听着长辈们毫不吝啬的赞誉之词,不禁默默认同‐‐九阿哥未来的富贵大道上珍珠如土金如铁,自是金光璀璨一片光明。
待嫁的这些日子,她没少学了身为大妇应具备的品德仪态。而这品德仪态说白了就是有本事让后院既充盈又肃静,净是宅斗指南。
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没放在心上,倒是家中几个命妇带她出去社交时一直上着心,将京中势力网通记了个遍。三福晋也有意帮衬着,见她得宜妃的喜爱,倒是乐得带她在宫中走动。
这几个月里,玉荣顶着准九福晋的头衔在豪戚显贵的上流圈子里混了个脸熟。她之前当完颜氏时有了些应对满蒙贵族的经验,此时上手也快。她虽然后台够硬,但与人交流时温声慢语,落落大方,因此数次外出归来顶多招了几个眼红的,对此董鄂家很是满意。
某日,玉荣又是一次盛装归来,却在回府的路上让九阿哥的人给堵了。
既是未婚夫,这个面子她还是要给的。她当即下了轿,打发了随从,随着眼熟的何玉柱进了一座戏园子。
说是戏园子,倒跟山东见过的一碧万顷楼很像,听戏、吃饭、喝茶三不误。何玉柱带她绕到后院时,她还瞅见了中央给挖了一座水池子,中间有两个山石堆的小岛,中间用一条小道连着,岛上还有两个小亭子,东西相对。
后院设着两排厢房,院中同样雅致。何玉柱领她进了最末间,九阿哥正独自一人坐在太师椅上看账。
他抬头见了她这副打扮怔了一下。
玉荣今日刚从宫里回来,穿戴自然讲究。梳着小两把头,簪了两小簇今日方开的丹桂和双钗步摇,因她还是未嫁之身,身后还梳了一条辫子。董鄂家最近给她裁了几箱子的新衣,料子名贵自是不必说,纹样自是怎么吉祥喜庆怎么来。她今日就穿着绣金鱼团花的旗袍搭着蜜合色的坎肩,取的是&ldo;金玉满堂&rdo;之意,正是十分衬她眼前这位爷。
这位爷似乎也极为喜欢她身上的金玉满堂,眼里&ldo;噌&rdo;地划过一道亮光。
&ldo;这会儿还站着?几个月不见莫非是跟爷生分了不成?&rdo;九阿哥放下账本,一门心思看着玉荣。
玉荣还端着满洲贵族姑奶奶的风姿,双手叠放在身前,万分骄矜地站在那儿。
她眼睛一转,缓缓说道:&ldo;哪儿能。奴婢还以为是九爷没认出奴婢来呢。&rdo;
九阿哥似是根本没留心她说了什么,只是这么看着看着就有了些心猿意马。
正说着,玉荣也在他脸上看到了熟悉的神情,只见他双目含情,眼底流动着令人骨头酥麻的电流。
上个周目的九阿哥露出这样的神情之后,十次有九次要与她颠鸾倒凤。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有糖果陣
☆、微雨燕雙飛(七)
玉荣正想后撤一步,但眼前人动作比她快,电光石火间,九阿哥伸手便将她拉到了自己身上。
她倏地被他面对面抱在怀里,虽是心下有了准备,可还是不能免俗地低呼一声。她头上两只步摇上缀的金玉珠穗子一阵轻晃,凉凉地撩在二人脸上,使人一阵心神激荡。九阿哥的目光一直锁在她脸上,看到她目露惊措顿觉十分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