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琰和楚绿衣站在一处窃窃私语,落在有心人眼里,自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皇帝眼中蓦地闪过一抹寒光,随即浮出一抹玩味:“爱卿,你的未婚妻来了,怎么也不安抚一下,刚刚是一场误会,有朕为你做主。”
说着,看向陆琰:“九弟,还是避避嫌为好,楚大夫毕竟是女子。”
陆琰无所谓地笑道:“皇上多心了。”一句话就堵死了皇帝的猜想。
楚绿衣微微垂下眼睛,站得闲雅如云,这右相的独女何婉婷踩着细碎的步子,火急火燎地赶到众人面前,人未至,声先到:“杜允畅,亏你还是大学士,怎么如此不知廉耻?这女人是你的什么人?你为何蓄意接近她?”
这是天大的“冤枉”么?众人纷纷露出好笑之色,却见何婉婷一脸怒容,气息不稳,因为赶得急,还小口小口地喘着气,显然不像是开玩笑,于是众人纷纷保持静默。
赤练看了看九王爷的脸色,见他一直淡定从容,便放下心来。
十一牵着楚绿衣的手,不满地嚷道:“这位大姐姐,你胡说什么?师父跟这位大学士没有半点关系,刚才只是交流一下破案的看法,师父还没回应呢!你连这个都没搞清楚,就在这儿瞎嚷嚷,还不如我懂事呢!”
众人不约而同地发出轻笑,为这孩子的天真可爱。
何婉婷停住步子,正面迎上杜大学士,她不屑地看了一眼楚绿衣和十一:“别人说的,我不管,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对这个楚绿衣是不是心存好感?”
如此直截了当,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含蓄温婉,众人心中不免生出一种轻视之意。
唯独楚绿衣暗暗冷笑,这何婉婷连自己的名字都打听清楚了,显然有备而来,她入宫以来,接触的人并不多,消息传播如此之快,想必少不了某些有心人的推动。
杜允畅眯起眼睛,从何婉婷出声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一直眉头紧锁,这女人在耳畔叫嚷,毫无风度,让他顿觉失了脸面,他轻声呵斥:“皇上就在这里,你别不知轻重!”
何婉婷一愣,随即怒道:“怎么?我不能问不能说?在你眼里,我就得当一个锯嘴葫芦?眼睁睁看你和别的女人调笑?我告诉你,我自小到大,就是这副脾气,不会因为你杜允畅而改变半分!你要是不喜欢,大可以向皇上请求退婚……”
才几句话,就要退婚,这女人,不愧是右相独女,自小被娇惯的千金大小姐。
这会儿,楚绿衣目不可视,否则,她真想仔细瞧一瞧这女人的真实面目,毕竟,如此率性胆大的女子,在京城贵族圈之中应该并不多见。
“不可理喻!哼!”杜大学士冷哼一声,留给何婉婷一个高傲的背影。
何婉婷又急又怒,早就甩了面子和风度,开口就是河东狮吼:“好啊,我马上回家让爹爹为我做主,这门亲事,不要也罢!像你这种风流的男人,谁稀罕!”
说着,转身要走,杜大学士环顾四周,众人皆是一副作壁上观的样子,他无奈地笑了笑,清俊的脸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何小姐,婚约之事,岂是儿戏?你别做得过分。”
何婉婷登时驻足,回头一看,这未婚夫还是老样子,不亲不近,却让人想起“陌上人如玉”的古诗佳句,年纪轻轻,就位居乾朝大学士之位,前途不可限量。
何婉婷可不是傻子,她猛地想起右相爹爹的教导:“嫁人之前,一定要擦亮眼睛。这大学士深受皇上器重,与权势滔天的九王爷也睦邻友好,可见性子圆滑。你若是嫁了他,有爹爹作保,有皇上允诺,以后你便是真正的夫荣妻也贵!”
何婉婷眼珠子一转,突然变了口风:“这女人不过一介平民,你为何与她接近?莫非,她故意勾引你?哼,我看她,倒是有几分姿色,可惜,如此卑贱之人,不值一提!”
言语之中,大有藐视之意。
楚绿衣不做声,十一却愤愤地叫道:“那你为什么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守不住自己的未婚夫,无缘无故将脏水泼在我师父身上?也不照照镜子,你哪里比得过我师父?”
何婉婷一怔,随即冷笑:“小奶娃,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儿……”
话音未落,一个沉稳冷冽的声音插进来:“他有。他是我们的贵客,他想说什么都可以。何小姐,反而你,贸然来到此处,干扰我们破案,你居心何在?”
何婉婷大吃一惊,为小奶娃出头的,正是九王爷。
“王爷,连你也被这楚绿衣蒙蔽了?听说她带着孩子在京城行医,不守妇道,四处勾引男人,难道你堂堂王爷,也分辨不出女人的好坏?难道说,这种烟视媚行的女子,就是你们男人的心头所好?”何婉婷果然强悍,连九王爷也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