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扬眉,冷哼一声:“栽在你这小丫头手里算我倒霉!要杀要剐随你便!”
“哟,还挺有骨气的!”月漓兮转身拿出一把匕首指尖把玩。“我看你相貌不俗,却为何来开黑店干这种勾当?”
“呵,小姑娘,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比你还要嚣张,你当真以为我会怕?”花娘冷笑一声,看向月漓兮的目光有些恍惚,似是在回忆什么。
是个有故事的人!月漓兮拿起匕首走向她,花娘安静闭上眼,头依旧高傲地仰着。在众人以为她要对花娘下手的时候,匕首割断了绑着她的绳子。
“你……”意料中的疼痛感没有等来,身上反而一松,花娘错愕地盯着月漓兮。
月漓兮却转过头看向门外,光映在她的脸上,有些朦胧地晕开,“我相信你有自己的难处,一个高傲的女人,是不会允许自己这般堕落的!”
花娘挣开绳子,站起身,眼眶微泛红,“你说得对!”
她把视线移向窗外,那里有蓝天白云,有鸟儿成群飞过。
月漓兮已经重新坐回桌子前,手执干净茶杯,往嘴里灌水,与刚才神圣的形象截然不同。好吧,她已经准备好听故事了。
“我原来也是一名贵族千金,出身书香门第,性子却高傲执拗。那年,我遇到了他——一个上京赶考的穷书生。”
月漓兮默默低头,她大概猜到故事情节了。
“也不知道看上他哪点,当时上我家提亲的比他更好的大有人在,可我偏偏死心眼儿地认定他一人。可是父母是绝对不会同意我嫁给一介穷书生的,于是,我做了平生最有勇气最大胆的一件事——私奔。那是说书里常见的桥段,很不可思议,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拿了一大堆首饰和他连夜逃离家乡。赌上了我的青春,女子最好的年华,可是,他没让我赢。”她说这番话时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许是时间,磨平了所有伤疤,但月漓兮确定,曾午夜梦回,那些往事一一浮现在她的梦里,成为终身难逃的梦魇。
“你就没回过你的家乡么?”这句话是慕雪问的。
她转头看向慕雪,似是叹息:“回去过啊,可是……我走的第二年我母亲便因我的事情旧疾发作,去世了。我爹,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她似有些疲惫,揉了揉额头,“前几年我又回去过一趟,因为我收到消息,我爹也已经……不在了。叔父他们把我从爹的葬礼上赶了出来,说我没有资格再踏进花府。对,我的确没有资格啊!”
一直沉默的顾子凉开口:“你恨过那个男人么?毕竟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花娘定定看着她,突然一笑,如枯木逢春:“小姑娘,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恨啊!一切不过是人心罢了。或许我曾经怨过,但那也只是曾经了。现在的我,不爱,哪来的恨?心中有恨,只能说明,你还在乎。”
顾子凉像是被戳到什么痛处,美眸倏地一睁,又静静地垂下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