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的监考老师需要和别校互换,此刻办公室里只有孙老师。因为他们学校选监考老师,采取的是抽签的方式,也不知道算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只有一个不去,这个人就是孙老师。
留在办公室,他也不能就这么坐着啊,决定将高中所有数学的基础知识点,整理起来做个综合。正在他专心致志在纸上列知识点的时候,听到了办公室的敲门声。
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外的会是谁呢,孙老师想象力丰富,想起了以前看过的鬼片,大多都发生在学校的各种地方,办公室也是一个鬼频繁出现的地方。
再加上门外只有敲门声,没有说话的声音,孙老师就更怂了,想着要不给袁老师打个电话,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一定在监考,要是知道自己因为这个原因打扰了他,非得又唠叨一番。
想着他的声音孙老师就感觉脑壳痛,鼓起勇气捏紧一沓试卷摸着桌角有些腿软地往门口走。
一边走一边问,“谁啊?”要是他听到了一个悠长而模糊的声音,那他就立刻跑,把手里的试卷丢过去,作用不大,求点心理安慰。
幸而门外传来的声音深厚而真实,“我是四班白穷同学的家长,想来找袁老师。”
艹学生家长啊,不早说,那这不可能是鬼了,孙老师丢下试卷,整理了下领角,再走过去开门,露出一个超标准的笑容,将人领到了自己的位置,搬了个凳子过来,请白爸坐。
白爸鲜少来学校见老师,拘束地坐在凳子上,搓了搓手问,“您就是袁老师?”
孙老师挥手解释道:“不不不,孙老师不在,我是他的同事,也是负责教四班的。”
白爸问:“那你就认识我家小白了?”
孙老师点头:“当然认识白穷同学啊,他很认真,特别努力地学习。”
白爸听见了自己吞咽的声音,甚至有些激动,没想到自己也有被老师夸的时候,“他真这么努力?”
“是啊,他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
白爸的笑容藏不住了了,“就……没有点不好的?”
“不好的?”孙老师认真想了想,“其实有一件事,我觉得也不是不好吧,这是你们家的自由,但我就是好奇,想问问。”
白爸也好奇了,“什么事?”
“白穷为什么叫白穷?”
“……”
孙老师忙说:“我没有什么恶意,我就是好奇。”
白爸假咳了一声,掩饰刚才的尴尬,叨叨道:“当年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前,大家都觉得会是个女孩,我妈也是这么认为的,就取名叫白琼,是琼花的琼。谁能想到,生下来是个男孩,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怎么都觉得白琼这个名字太娘气,奶奶就给换了个名,叫白穷,大家也没什么意见,就同意了。怎么了,你们觉得这个名字太奇怪了?”
“也不是太奇怪,”孙老师讪笑,做了个手势,大拇指和食指一触即离,“有那么一点点怪怪的而已,毕竟用穷做名字的人很少。”
“当时我和孩子他妈也觉得奇怪,不过老太太跟我们解释了,白是什么都没有的意思,穷也是什么都没有的意思,双重否定那就是肯定了啊,说明我们孩子得富一辈子。”
孙老师被这个无懈可击的答案征服了。
这两天考试异常顺利,或许是复习得当,白穷做试卷的时候也有股水到渠成的舒适感。
等一模考完,白穷回奶奶家过寒假了,跟元柏谈起了网恋。
当然网恋的内容令人痛心,都是赤|裸裸的知识点,白穷做试卷检查错漏,白奶奶喜欢抱着猫在一旁看他,发现琼琼时不时就摸摸手机,嘴角的笑太耀眼了,白奶奶哪能不明白啊,也跟着笑。
白奶奶怀里揣着的小猫比之前富态多了,两撇胡子颤了颤。如果它会笑的话,那它也一定会跟着笑。
今天是周六,白妈白爸放假,也来白奶奶这了,对此管家欣慰。之前也会有人来看老夫人,但是次数少得可怜,自从小少爷懂事以后来看老夫人的次数加多,这个家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白妈心情好,亲自下厨,主菜是一道水煮鱼。
白穷闻着味就馋,他对吃的没什么讲究,就是特喜欢吃鱼。
因为知道白穷的口味,上辈子老元就老爱给白穷煮红烧鱼,好吃得令白穷现在心里都还惦记着那股味,不过白妈妈做的酸菜鱼也是一绝。
白穷吃得欢。手机揣在他兜里,突然振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手机屏幕是亮的,班群里多了个表格,是袁老师发出来的一模成绩表。
这成绩表不是按成绩排的,而是按班级,白穷比较好奇的是元柏的成绩,他将筷子放下,嘴里还在不停地咀嚼,粗略估计嘴里没鱼刺了。
他一边翻成绩单,一边将鱼肉吞下。
耳边传来白妈咋咋呼呼的声音,“你吃鱼的时候别玩手机,小心被卡住。”
“我在看成绩……”马上就要翻到四班的那一刻,白穷突然觉得很不对劲,声音一顿,喉咙里隐约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他又吞了一口饭,发现那种刺痛感并未消失,似乎还有加剧的倾向。
不好的预感降临,他没继续看下去,从容地为自己倒一杯果汁。
白爸从鱼肉里挑出一根长长的鱼刺,见白穷突然闷着不说话了,问:“怎么?考得不好?不要因为一次的失败而垂头丧气,虽然我对你要求是考到班级前十名,不过我对你的成绩还是有把握的,只要不是倒数第一名,我和你妈就能赞同的,对吧,孩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