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灯大人,容我提醒你。」少见地喊了他的名字,夺衣婆目光锐利地盯着他手上的新生灵魂:「他的衣服没有罪恶的重量,你无法将他留在地狱太久。」
鬼灯头也不回地踏过奈何桥,在远处冷冷地回了一句:「我以为最后裁决他是否有罪恶、是否要留在地狱服刑的人,是阎魔大王。」
而此时的阎魔大王正在和唐瓜茄子说话。从早上就没看见鬼灯,是由其他人代理鬼灯的职务做判决纪录。所以他找来了可能知晓他行踪的鬼卒前来询问,没有他能干的辅佐官辅助审理简直是灾难,很多事情都没办法顺利下判断。
「你们知道鬼灯君去哪里了吗?」
唐瓜跟茄子互看了一眼后,唐瓜回道:「今早看见鬼灯大人从三途川那边离开,应该是前往现世吧。今天是不是那位大人……。」
閰魔大王翻了一下生死簿,食指落在一个姓名前面。
「已经49世了呀。」
也真亏鬼灯君撑得下去,距离那场大战都过一千年了。
自从那件事过后鬼灯就变得沉默寡言,终日埋首于工作及来往现世。若是手边没什么大事,他就会前往现世去看看投胎转世的那个人,就只是看着。
不过也只到这世了,接下来就看白泽君自己的决定。
说人人到,阎魔大王看向出现在大厅的身影:「鬼灯君,你回来啦?白泽君怎么样了?」
「灵魂的状态比起千年前好上许多,每一次的转世都会让他的灵魂越接近人类,更加稳固。」鬼灯将怀里的人放到自己的座椅上,伸手抚摸他的头发,好久没有像这样真实地触摸到这个人,就连这样平常的动作也让胸口隐隐作疼:「毕竟原本只是用吸取天地精华的草木之灵去填补佚失的部分。」
「那鬼灯君,你打算怎么办?」
鬼灯没有回话,只是用指头弹了弹白泽的额头想把人弄醒。岂料那只白猪先生睡得正香,哪那么容易弄醒,只以为是虫子之类的伸手拍开扰乱他睡眠的手。
过了一千多年了,睡相还是像一头猪还真不简单啊,白猪先生。鬼灯好笑地加重力道,白泽的额头被他弹得通红一片。
「呜…好…好痛!」
白泽捂着额头,眼角带泪地爬起来看是哪个混蛋扰人清梦。他记得老中医不会这样整人才对。睡迷糊的他忘了自己在不久前死亡的事实,爬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分不清东南西北就算了,额头还一片火辣辣的疼,可见下手的人心肠有多么歹毒,用上存心让他疼的力道。
好不容易看清眼前的情况,白泽这才后知后觉得想到自己已经死了的事情。然后这里应该是地府之类的地方吧?有许多穿着古代服饰的人正盯着他猛瞧,好像他脸上长花似的,一个一个不说话只盯着他看。
笑得和蔼的大胡子老头看起来满容易亲近的,不过他旁边那个头上长角的家伙脸怎么可以那么臭?难道他上辈子欠他钱所以在阴曹地府等他讨债吗?
那个男人的视线寒冷刺骨,看得他遍体生寒。急忙别开头不再看他,这才回想起,这家伙不就是在他浮空的时候把他扯进去黑洞里的那位老兄吗!他抚了下记忆中被扯得生疼的手腕,仿佛那地方还隐隐作痛。
因为都没人说话让一旁的鬼卒们有些局促不安。平常爱插嘴的茄子跟唐瓜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得不见人影,八成是到处八卦去了。最后有个比较大胆的终于耐不住性子发问:「鬼灯大人,我们这是要先审理吗?」
鬼灯斜睨了阎魔大王一眼,他马上识相得连滚带爬上座。
「嗯咳,现在开始审理。」
白泽打趣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一幕,心想哇~原来小时候看见电视上演的包青天是真的,那些鬼卒就差没站一旁喊『威武~』了啊!那位大叔脸再黑一点,下巴再稍微尖一点、脸颊没那么胖嘟嘟、胡子再长条形一点、眼睛稍微小一点,眉心长月亮就是包大人了!
「那个…白泽君……你把心里想的都讲出来了。」阎魔大王欲哭无泪地看着白泽,就算转世了还是跟鬼灯一样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而且你就直接说本王不像包大人就好了呀!」
「啊,抱歉抱歉,因为大叔你看起来很和善的关系,不知不觉就……。」白泽再度后知后觉得发现一件事:「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一旁的新人鬼卒偷偷看了一下鬼灯的表情,一向暴躁的辅佐官大人居然没有对这人的无理产生反应?而阎魔大王正坐在宝座上一脸困扰地看着白泽,他都已经坐在这张椅子上了居然还有死者不晓得他是谁。被曾经年纪比他还大的神兽喊大叔,心情上还真是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