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的子儿没几个,小城镇里的房主也讹人,跑遍大半个城市就找着这间合适,没办法,哑巴吃黄连,硬着头皮买下呗。
之后唐子豪便过上吃饭还能闻见隔壁厕所屎尿味的生活。
那个老爹像是存心要火上浇油,在城里住了没多久就染上了酗酒的毛病。
唐子豪俨然成了家里的大人,万事都要操上一份心。
饺子包好的时候,唐爸在电视机面前睡得跟乌龟似的。
并不合身的棉袄把他整个笼着,眼看着脑袋就要从领子里面缩进去了。
唐子豪没空招呼他,自顾自端了最大的碗站在厨房的窗台上喝西北风。
从第三层楼俯瞰,可以看到街道上蚂蚁一样的行人。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男人的目光,他正朝这上面相望。
那人不像只是随便瞅瞅。
那最可能就追他到天涯海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仲二帮了。
&ldo;这是多久没寒暄,想我想得紧了?&rdo;唐子豪心想。
楼下那人几乎是惊惧地把眼睛移开了。
唐子豪鬼迷心窍地把他这种表现归根到自己的英明神武,志得意满地把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件事情上。
母亲怎么来说也是女人,爱美这种性质与生俱来,两者不可分割。
可是她的舞蹈生涯从她十几岁时便宣告结束,乃至于生了他,她就再没跳过舞,她现在蹒跚的步履真和美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还有她的头发,硬是从青丝熬成了满头黑白不一的离丝乱线,到现在,&ldo;满头&rdo;也没了。剃了头,就是活脱脱一个中年教育者聪明绝顶的形象。
越想越气死人,她这一辈子,真是没安生过。
唐爸在外面吐词不清,&ldo;二娃,你给我出来。&rdo;
听不起不像是要寻仇。
&ldo;作甚?&rdo;唐子豪对着窗户大喊。
&ldo;你那手是怎么回事?&rdo;
&ldo;摔的。&rdo;
&ldo;你出来一下。&rdo;
&ldo;我的老爹,你自己不会进来吗?&rdo;
&ldo;唉,&rdo;唐爸叹了一口气,&ldo;随你吧,随你。&rdo;
&ldo;那我可谢谢你了。&rdo;
唐爸的手冻僵了,两根筷子拿到手里都打架,他这种状态,比外国人还不像中国人。
唐妈看得急了,试探性地帮他夹到了碗里。
然而好心当成驴肝肺,这换来的是一顿臭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