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的,我在外面抽完烟就回到家里,洗澡、再抽烟,无所事事,枯燥的一个晚上就这么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照例来到早餐店点一份半饱的早饭,一个人吃完,时不时关注站点的情况。今天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没来,她是请假了还是起迟。随后我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我和钟茗也只不过是说过几句话而已,多余的在乎是对自己的一种剥削。
于是我在班车抵达之前低着头索性点上一根烟,跟时间竞速,抖落的烟灰就如同流水在宇宙毫不起眼的一隅昙花一现。
隐约感到我面前有一个女孩坐下,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林瑾芸。我装作没看到,继续抽烟。意外的是今天林瑾芸格外安静,安静的我以为不是她。心想她是不是又想搞什么新花样来埋汰我,干脆不理她。
就这样,一根烟抽完,她一句话没说,我所关注的站点也始终没看到钟茗。我突然懂了,林瑾芸就是在跟我玩心理拉扯,看谁熬的过谁。我很随意的把烟蒂扔在地上踩灭,然后一拍桌子凶狠的叫道:“有话快说,别在这跟我当闷油瓶。”
对面传来的却是钟茗有些手忙脚乱的疑惑:“哎?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意识到不对劲,抬头一看,对面并不是林瑾芸,而是我一直等待的钟茗。
空气十分的尴尬,我嘴角抽了抽,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违和的作出笑容道歉:“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林瑾芸才凶你。”
钟茗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爽朗一笑,说:“没事的,我今天来的比较早,看你一个人在这吃早饭,刚好我又没什么事,所以就坐在这里想找你聊聊天,看你抽烟的神态那么深沉,就没打扰你。”
“哦”我很随意的哦一声,显得我很敷衍。
钟茗丝毫不在意的把双臂倚在桌上,轻轻歪着头,朝曦圆滑的溜过两层楼之间的缝隙,洒在我们之间,朦胧了桌面,就好像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一张桌子,而是一个轻盈若虚拟,透明如蝉翼的薄纱。
被她这么盯着我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我忍不住开口想要打破这种沉默:“你家就住这附近?”说完我就后悔了,和女孩子最禁忌这种查户口似的询问。
钟茗回答道:“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我习惯每天起很早走过来,因为我喜欢在走路的时候思考问题,思考事情,可能不是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但是这样让我感觉很放松。你呢?”钟茗好奇的对我眨巴那双澄澈的大眼睛。
我又点起一根烟,吞吐一口,说道:“我家也不近,我也是走过来的。”
“你也喜欢走路的时候思考事情吗?”
“我是为了节省路费。”
“扑哧”钟茗没绷住笑出声来,轻掩着嘴角,眯起那双眼睛,这一画面定格了这个早晨,那一刻我产生一种错觉,以为早晨的炊烟与人类的呓语寂静了太阳升起后的一个小时,就是为了这一声轻笑而蛰伏。
我抽一口烟问道:“这很好笑吗?”
钟茗用力镇住笑容,挥挥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嘲笑你。”
我相信眼前这个女人不是真的嘲笑我穷,我也不在意,只是我昨天才和她搭上话,今天就跟老友一样和我坐在饭桌上,这不太正常。
我问道:“你是自来熟吗?”
“咦?不是的,我虽然不是社恐,但是也得有一个过程才能成为熟人。”
“可你在我面前很自然,我们昨天才认识。”
“这个呀,”钟茗竖起一根食指,陡然间想到什么,“你应该是没有印象,但是我还记得。两个月前我坐班车的时候,不小心把工卡掉在车上了,上班时无意间发现我工卡丢了,情急之下我打电话联系了班车负责人,也就是你。当时你说‘那辆车半个小时后要出去,后天才回来。’当时我手头有工作,一时半会抽不了身。而我的工作有时候需要跑到公司外,这样会很麻烦,正当我放弃的时候,你说会联系司机把工卡送到失物招领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