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贾公秋无心做事,不管是练功夫还是练钢琴,还是读书习字,都没了心思。
家里的争吵却不多,六爷决定了之后,董事会很快同意,家里的下人们纷纷离开,外院很快空了一多半,家里就留下一个门房一个厨师一个车夫,另外每房留下一个丫头,整个院子再留下两个下人,其余的人全部遣散。
当这个决定在家里宣布时,下人和丫头们的反应很大,有几个甚至比较激烈,贾宽元以区领导的身份才压下去,穗儿悄悄告诉贾公秋,其实这些下人丫头都不愿走,贾府的活要轻松得多,工钱也比车间工人高一截,
“六爷,奶奶,也没办法,大伙也只能认了。”
穗儿的语气中有惋惜有留下的侥幸也隐隐有丝担心,贾公秋的身边就只有她这一个丫头,没人和她争,况且六爷奶奶和贾公秋也挺满意她,所以她能留下来。
可将来怎么办呢?作为一个农村女孩,家里很穷,也不识几个字,在这燕京城内能作什么呢?离开贾府她又能上哪去。
“你这两天怎么啦?”吴锋很快发现贾公秋心神不定,刚才扎马步时,就已经让他发了几次火,发过火之后,他又有些后悔。
刚开始教时,他还只是推脱不了六爷和奶奶的请求,教点花拳绣腿就完了的想法,可接触下来,他发现贾公秋很认真,也很能吃苦,每天的训练都认真完成,几个月下来进展很大,下盘的稳定性有明显提高,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这已经很难得了。
可最近两天,吴锋发现贾公秋明显有心事,无论是做事还是练功都在走神,有些时候嘴里还神叨叨的念叨着什么,这让他奇怪又生气。
“唉,真是愁煞老夫呀。”贾公秋禁不住唱了句戏词,只是那小脸无论如何与老夫联系不上,穗儿在旁边噗嗤笑出声来,吴锋也不禁莞尔。
“老师,干嘛要合营呢?老爸的脑子是不是被…。。糊涂了。”贾公秋差点就说是被驴踢了,话到嘴边才改口。
“糊涂?”吴锋淡淡一笑,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两下:“六爷可不糊涂,将来你要他老人家一半能耐,这天下就任你走。”
“啊!”贾公秋眼珠瞪得溜圆,这便宜老爸还这样利害,连吴锋这样刚猛的人对他都如此佩服。
虽然吴锋才教了他几个月,贾公秋却完全明白他的利害,一掌下去,碗口粗的木棍可以劈成两半,徒手可以攀上百米高的悬崖。枪法,百米之内,百发百中,当然后两者是在贾公秋的勾引下才隐约提到,可贾公秋一旦问深了,吴锋便又绝口不提。
“看不出来。”贾公秋低着头低声咕哝道,吴锋还是听见了,他不由摇摇头:“要是让你这个五岁的小孩都看出来了,六爷不知死多少次了,他这一生闯过多少次惊涛骇浪,说出来都吓死你,这么大点人,瞎想什么呢,做好你该作的事。”
“老师,老爸打得过你吗?”
“真正利害的人从不动手。”吴锋淡淡的回应道。
尽管贾公秋不完全相信吴锋的话,便宜老爸居然这样利害让武功如此高强、内心如此倨傲的吴锋都五体投地的佩服,那么这便宜老爸多少都还是有些斤两。
难道是在装b,装b要遭雷辟的。
吴锋这次没听清楚,他无可奈何的看着贾公秋摇头晃脑的走出去,穗儿低低的笑着跟在他后面,几步后才转身匆忙向吴锋行礼,然后又将吴锋脱在一边的衣服取下来,这才快步追赶贾公秋去了。
吴锋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他说过多次,他的衣服自己洗,可穗儿坚决不同意,每天都到他的房间里,帮他收拾房间,有换洗的衣服便抱走,洗好后又给他拿回来。
渐渐的,吴锋也习惯了这样,更习惯了留在贾府,几乎不回另一个家了。
现在家里人少,整个院子冷冷清清的,几乎所有人都感受到那种冷清,饭桌上,很长时间大家都默默无语,只剩下嚼碎吞咽食物的声音。
贾宽元回家的次数多起来,可现在他是全家的公愤,除了六爷和朱秀,其余人几乎都不搭理他,几次过后,他也懒得去调解气氛。
贾公秋依旧象以往那样,吃过饭便扔下碗溜回自己的院子,睡过午觉后,起床便开始练琴,练过琴后便又练字,等这一切做完,就快吃晚饭了。等吃过晚饭,可以玩耍一小时,然后又是扎马步。
除了练功夫外,其他东西几乎花不了多少时间,在钢琴上,有前世的基础,现在只是复习,加上方静怡这个名师,他的进展可以用神速来表示,方静怡开始教弹巴赫的二部创意曲。
水气中带有浓厚的药味,几个月下来,贾公秋已经习惯这个味道了,每天扎完马步后,便跳进这个浴桶中,浴桶中的水不是简单的洗澡水,而是由五六种药物熬制而成,只是这不是吴锋提供的,而是六爷制成的。贾公秋问过六爷这水有什么功效,六爷也没说,只是告诉他每晚泡一个小时。
“唉,难不成真是什么秘籍吧。”贾公秋在心里咕哝,小脸上盖着块毛巾。
“烫不烫?”每次穗儿都要问,看着热气腾腾的洗澡水,她的眼中都有些担心。
“穗儿姐姐,将来你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我还能作什么。”穗儿有些茫然,家中的变故让她对前途隐隐有些担忧,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穗儿姐姐,你的户口是落在燕京的吧?”
“嗯,上次登记户口时,已经登记上了,少爷,这有什么用吗?将来我还是要回乡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