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就去呗,你们都去,我反正也没事,跟着去看看吧。”阳岑压不住笑意,道:“那行吧,有时间就去,没时间就算了。”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慌了,一人拽着一条胳膊。“相公,一定要去看看小炮,好不好?”阳岑看着林翮说完话,并没有回应,而是笑着去看只抓手却不说话的楚山。“你不说点什么吗?”“我?”楚山明显没有之前能说,扭捏得像个要出嫁的大闺女。“我没有啊,这不是你媳妇儿要去看吗,那就一起去呗。”阳岑没有揭穿他的心思,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三人一路问着,终于找到了安渡村种瓜的人。是个丧偶的单身老汉,每年都种很多瓜。但他能力有限,不能大规模地出售。老汉每天用板车拉着二十来个西瓜去卖,走不了很远,瓜也卖不出去多少,到最后很多都烂在地里了。阳岑提出要去地里看,然后敲开一个尝了尝,清甜多汁,都是好瓜。“老伯,你一个人为什么要种这么多瓜啊?”林翮捧着相公掰下来的一块西瓜,咬了两口后问。老汉用袖子擦了擦汗,无奈道:“种了一辈子地了,闲不下来。”楚山不一会儿便干完半个瓜,还不停地竖大拇指。“这样吧,这些西瓜我们买了,每天都会有人来拉去城里,你定个价吧。”阳岑说完,老汉却不敢相信。最后反复肯定了好几遍,这才明白是真的。西瓜的价格谈好以后,他们便打听王郎君家住在哪里。一开始老汉还说村里很多姓王的,他过世的夫郎也姓王,问找的是哪个王郎君。“就是嫁到梧山村,又离婚了的那个王郎君。”林翮刚说完,老汉便恍然大悟般拍了拍额头,然后用手指着自家方向。“从我家那里一直往前走,你们见到的骂人的话结束,从院子里走出一个瘦高瘦高的郎君,眉眼间尽是狠厉。他看了一眼呆立着的王芋,气得叉起腰,上前去用手揪他耳朵。“啊!”王芋无力反抗,尖叫一声后打翻了肩上的挑子。事情发生得太快,林翮反应过来后立马去推那个郎君。可是他被阳岑保护得太好了,哪里是这些常年做农活的郎君的对手。林翮推不过就上嘴咬,非要让他松开王芋不可,结果不小心被一脚踢倒了。“哪里来的小狐狸精,敢咬我,看我不打死你!”那个郎君见林翮漂亮,便要动手去打他。王芋使劲儿挣扎着,大叫着让小狗快跑。可是他长期吃不饱饭,营养不良,根本反抗不过。林翮见状,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躲开。“你放开小炮,你凭什么打他。”他歇都没歇一下,疯狂地扑过去打那人。“你是个疯子吧,我打我自己家的人关你什么事!”那个郎君气极了,抬脚便要踢他。林翮不敢躲开,躲开了的话这一脚便要踢到王芋身上了,他只能硬生生地挨着。这一脚踢得很重,正中小腹,他疼得慢慢蹲了下去。“小河!”听见相公的声音,林翮得意地笑了,看向面前站着的人,缓缓道:“你完了。”阳岑他们刚拐过这块视角盲区,便看见林翮被打。原本慢悠悠走着的人此刻飞快地跑过去,将打人的郎君一脚踢翻在地。“小河!”阳岑转过身将地上的人小心地抱起来,心疼得很。为什么仅仅一会儿没看见,便被这人给打成这样?他伸出手,动作轻缓地擦了擦林翮脸上的泥土,心疼地问:“他都打你哪儿了?”林翮委屈地噘着嘴,将相公的手拉着按在自己的小腹上,毫不犹豫地告状。“踹了我的小肚子,好疼呀相公。”说完,又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这里也摔疼了,相公。”“相公,小炮也被他打了,我本来和小炮好好地说着话,他冲出来就打人。”“好了,相公都知道了。”阳岑抱着他,拍掉了他身上的灰,轻声问:“自己能站稳吗?相公去给你讨公道。”林翮点点头,主动从男人身上下来,跑到了王芋身边去。“乖乖等着。”阳岑说完,转身往那个郎君的方向走去。刚刚他一脚把人踢翻以后,楚山立马上前将人踩在地上。“松脚吧,让我问问他。”阳岑拍了拍楚山的肩膀,然后蹲下身去。“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打他们?”面对眼前的这两个壮实的男人,那个郎君有些害怕,态度好了不止一点点。“我姓高,是王芋的哥夫。”“是继哥夫。”一旁的王芋听见这话,冷冷地纠正着。“我的哥夫去世了,他和我哥是二婚。”高郎君听见这话,脸上的怒意瞬间浮现。阳岑不惯着他,反手一巴掌抽过去,没好气地道:“你瞪谁呢?”因为林翮和王芋是站在一起的,所以在阳岑看来他瞪王芋就等于是在瞪林翮。阳岑给的这一巴掌力道非常大,脸上顿时就出现了几道红印。高郎君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敢再抬头看,而是低下头去。“说话,哑巴了?”阳岑不耐烦地催着。“我……”高郎君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动手打人的正当理由。一旁的王芋气不过地哼了一声,将事情都说了出来。“我带回来的钱都被他搜刮走了,说我不能在娘家白吃白喝,得交饭钱,但实际上我和小东从来都是吃残羹剩饭。”“二哥跟商队走了,这几个月都不在家,他便找尽各种理由使唤我,打我。”“我给小东找的私塾,交了钱,却被他将自己的儿子塞了进去,害得我家小东只能做他儿子的书童。”“我想带着小东走,他便告诉村长说我要和野男人私奔,被抓回来好几次了,次次都被打得遍体鳞伤。”王芋说完,哭着将自己的袖子慢慢卷了起来,往日里干净的手臂现如今爬满了狰狞的伤。楚山见了,急忙上前去,心疼得不行,伸手想拉着他的手好好看看,却被林翮给截了胡。“小炮,他怎么这样啊?”林翮一边说,一边拉着他的手哭。阳岑看了心里也难受,没想到王郎君离开了刘棉花还是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