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巷子出来后正巧看见对面的胭脂水粉店里走出来一个衣着华丽的郎君,后面跟着个老妇人。“相公,你看。”林翮急忙拉扯着男人的衣袖,指着对面的人道,“李柯。”阳岑朝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了,果然是出嫁不久的李柯,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他们,但是下一秒就像是不认识一样转过头去,昂首挺胸地走了。回去的路上林翮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真的像春耕时期的小鸟儿一样。“相公,你说李柯为什么不和我们打招呼啊,他明明看见我们了啊?”“相公相公,你有没有感觉他像是变了个人一样,那些衣裳都好漂亮啊,一看就很贵。”“相公,你说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人是谁啊,会不会是他的婆婆啊,看起来凶巴巴的。”阳岑被吵得不行了,伸手抄起他的腿弯,把人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牢牢地锢着他,半是吓唬半是心疼地道:“嚷嚷这么久不累吗,就这么关心别人啊,信不信我把你给扔下去。”“你才舍不得呢!”林翮圈揽住他的脖子,晃荡着双脚,得意洋洋地说着,“你可心疼我了,才不会扔下我。”这副骄傲的小表情简直是萌到阳岑心里去了,再次开口时连语气都是自己未曾察觉到的温柔,“是啊,舍不得,但是看你这么惦记别人,我也不开心呢。”闻言,林翮惊讶地单手捂着嘴,问:“我提李柯你也不开心吗?可他是个小哥儿啊。”说完,又赶紧否认自己的话,“哦不对,他现在是郎君了,我也是郎君,为什么不能提他啊?”阳岑从鼻子里哼了两声,十分不开心地道:“因为他是个想要拐跑你的郎君。”“哦,我知道了,相公你在吃醋!”林翮说完这话,故意坏笑着看男人的表情,却发现他竟然是满脸的惊讶。“小河,你知道我在吃醋?”阳岑这话让林翮感到有些奇怪,尤其是那激动的表情更是让人琢磨不透。“我,我知道啊,相公你刚刚就是在吃醋啊,难道不是吗?”林翮虽然有些不明白,但还是看着男人的眼睛又回答了一遍。“小河,你,你能分清什么是吃醋?”阳岑更加激动了,抓着林翮胳膊的手用足了力气,把人家疼得不行。“我能分清呀,我又不是小傻子,相公你抓得我好疼呀,快放手。”林翮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边喊着一边去扒拉那只布满青筋,血管明显突起的手,却发现双方的力量悬殊太大了,根本扒不动他的手。眼看着都快把人家给捏哭了,但阳岑还是没有松手,而是就势将人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像是要揉进自己的胸膛里一样。他将头埋在林翮颈间,颤抖着声音道:“知道就好,知道就好,乖宝宝。”林翮挣扎了几下没能挣脱,也就随他去了。回去以后吃过晚饭,阳岑端着已经煎好的药来到后院,宝贝小狗就坐在树下歇凉。老远就闻见浓浓的药味以后,林翮耸了耸鼻子,轻轻哼了一声,“相公,别人晚饭过后都是吃的小点心,不然就喝茶,我却天天喝这个。”阳岑也没办法,走过去将药放在石桌子上后坐在旁边,拉着人家的手捏了捏。“今天大夫换了一副药,你先喝了试一试,看还臭不臭。”说完,将药往前推了推。林翮不大情愿,却还是伸手去端,在刚碰到碗沿的时候就故作娇柔地尖叫了一声,然后扑进阳岑的怀里,将嫩如葱白的手指递到男人嘴边,娇声娇气道:“相公,烫着人家的手了嘛,你吹吹。”阳岑很受用,握住了他的手,低头给他吹着,过了一会儿再问:“好了,不痛了吧,喝药吧。”“哼!”林翮收回自己的手抱着,头靠在宽阔温暖的胸膛上,语调缓缓地道,“相公,药烫,你也吹吹。”小作精。阳岑在心里嘀咕着,面上带着笑容,单手端着碗乐呵呵地吹着。眼看着药已经变温了,林翮立马用手圈住男人的脖子,往上蹭了蹭,狐狸精一般吹着耳边风,“相公,你先帮我尝一尝,看臭不臭。”“不尝,”阳岑将碗拿远了些,低头看着怀里媚眼如丝的人,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心思,“你是想着能少喝一口就少喝一口,是吧?”林·小狐狸精·翮见自己的计谋被拆穿,他也不靠在男人身上了,直起身子坐得板正,只是脸鼓鼓的,一看就是在生气。“我不想喝嘛相公,喝了就不是你的香香宝宝了。”“你喝不喝都是我的香香宝宝,但是现在撒娇没有用了,今天你已经用过一次了,宝宝,乖乖喝药。”林翮回头瞥了他一眼,眼尾泛红,用控诉渣男的语气道:“你不爱我了,你今天早上还爱我的,现在就不爱了。”阳岑被气笑了,随手将碗放下,从后面将人给抱住,耐心地劝着:“爱你爱你,一直都爱你,但是宝宝你听我说,今天大夫说你恢复得很好,所以你之前喝的药,吃的苦都没有白受,现在咱们乖乖地接着喝药好不好,等你好起来了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呢。”“现在不能说吗?”林翮瞬间被吊足了胃口,眼巴巴地看着男人。“不行,你乖乖喝药,等到你好的那一天,我一定告诉你。”阳岑拒绝了他的请求,并向他推送了一碗药。林翮知道没办法了,只好气鼓鼓地端起药碗仰头一饮而尽,没想到旁边还有个捧场鼓掌的。“好棒好棒,宝宝真棒,喝得干干净净的。”阳岑学着印象中家里亲戚逗小孩儿的样子,夹着嗓子夸他。“相公,我不是小孩儿,你不用这么哄我,”林翮放下碗一抹嘴,模样正经道,“我喝药只是想快点好起来,想知道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阳岑无奈地笑了,养个半大的孩子还真挺费力,溺爱不得凶不得,夸一夸还要遭嫌弃。“那行吧,不哄就不哄,回屋洗漱睡觉去,明天要早起。”说完,端起药碗起身就准备离开,结果发现衣袖被抓住了,只好回头问:“怎么了?”“明天早起去哪儿啊?”林翮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了,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早起都是为了去医馆,所以他害怕。阳岑见他这个样子瞬间就明白过来,赶紧弯腰拍拍他的头安慰着:“忘记跟你说了,明天不用去医馆了,大夫说七日后再去,我明天早起去给黄姐儿家摘梨子,你在家好好休息,我给你把饭做好再走。”“黄姐儿?”林翮的声音突然高了好几个度,蹭的一下站起来和男人面对面,拿出质问的语气,“去哪儿摘啊?你和谁一起啊?和黄姐儿吗?”“这么紧张干嘛?”阳岑抓着他的胳膊,笑嘻嘻地将人带着往回走,却不继续往下说了。漆黑的夜里突然传来林翮的声音:“你还没跟我说呢相公,你明天和谁一起去,在哪儿摘呢?”院子里已经睡着的小黑狗被惊醒,晃晃小圆脑袋四处看了看,然后又软趴趴地倒在地上继续睡着。阳岑被闹得不行了,困得慌,伸手拍着毫无征兆就趴到自己身上来闹腾的宝贝小狗,迷迷糊糊地道:“乖乖,快睡了,我很困。”林翮还想继续问呢,却看见男人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这些日子以来他也确实辛苦,那还是不要打扰他睡觉了,明天再问吧。从男人身上下来后,他熟练地钻进对方的怀里,将手搭在人家腰上,一条腿也搭在人家的腿上,霸道地勾着。第二天清早,阳岑醒了以后轻轻拿开横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谁知就这样林翮都能醒。“你去哪儿摘梨子呢?”林翮半抬着头,眼睛都还眯成一条线,迷迷瞪瞪地问。阳岑没忍住笑出了声,捏了捏小狗狗的脸,故意道:“不告诉你,你今天在家哪儿也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