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很冷。
那种被淹没的窒息感,异常鲜明。
慕时欢透不过气。
她本能地想要挣扎,然而记忆深处却涌出了一个又一个模糊的零星片段,明明很陌生,偏偏意外的熟悉,熟悉到仿佛曾经身临其境。
尤其……是这种窒息感。
她不想死。
可,她忽然有种像是被人拼命往下拽一样的错觉,浑身的力气也在顷刻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慕时欢越来越无力。
她想求救,偏偏喉咙口像是被沾了水的棉花堵住似的,她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往下沉,同时清晰无比地感受那股冰凉和窒息。
恐惧入骨入髓。
厉憬衍……
嘴唇蠕动,无意识的,她叫着他的名字。
是……他么?
恍惚间,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个男人没有丝毫犹豫地跳下了泳池。
是他。
眼底闪过微弱亮光,她想朝他伸手。
然而……
他游向的,不是她。
是……慕暖。
慕时欢还没从那模糊的一幕中回神,心脏便重重地蜷缩了下。
钝痛蔓延。
鲜血淋漓。
疼。
慕暖啊……他心尖上的人,他们是被她拆散的苦命鸳鸯。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睫毛颤抖,慕时欢无力地闭上了眼。
是她太愚蠢。
“时欢!时欢!”
浑浑噩噩间,她听到有人焦急地叫她。
是谁呢?
谁还会想到她?谁还会救她?她那么讨人厌。
迷糊中,她隐约看到了一张脸。
……慕斯年。
意识渐渐消散,最终,慕时欢彻底闭上了眼。
心灰意冷,也不过如此。
……
盛庭医院。
“对不起,厉总,是我们没能看好太太让她出了事,您怎么责罚我们都接受。”高一高二愧疚难当地站在走廊中。
厉憬衍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眸色更是幽暗浓稠到无法划开。
“临走之前,我怎么交代的,是不是告诉过你们,无论是谁,都不能带走太太,就让她呆在别墅里?”胸膛窒闷,他厉声质问,“为什么带她去酒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