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之扶额,第六次换上茶盏。
洛靖已经打翻数个茶杯,此刻,任由谁都可以看出他烦躁不安的心思。
洛靖总算放弃了挣扎,索性靠着柔软的椅背瘫坐下去:“叫那个孽障进来吧。”
张佑之伸长了脖子往外瞧,不远处,洛君翊跪得并不直,甚至是一阵风吹来后便会看到那孩子双手撑地,显然熬得不易。
张佑之恨恨跺脚,冷宫的那位不在意,殿里的这位又往死里折腾,这孩子当真是命途多舛。
于是,趁着王令下达,赶紧一溜小跑地出去。
张佑之伸出一只手想扶起虚弱无力的少年:“七皇子,王上让您进去呢!”
洛君翊淡笑,不着痕迹的避开张佑之的手,而后摇摇晃晃的起身,走进殿内。
“儿臣参加父王。”
声音沙哑,有气无力,洛君翊有些懊悔,刚刚应该喝点水再来的。
洛靖使了一个眼色给张佑之,开口道:“为何捣毁寒宫后不及时回来复命?”
洛君翊捂着嘴咳了许久方才答话:“咳咳咳,儿臣自己在外疗伤,误了回宫复命的时辰。”
张佑之及时地递上一盏茶:“七皇子,喝口热茶吧。”
洛君翊不明所以,但嗓子干得太痛,也不顾及洛靖准不准,端起茶一饮而尽。
洛靖冷冷开口,带着些许讽刺:“你倒是挺爱惜自己。”
洛君翊思索了一下,一副认真答话的表情:“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儿臣没有理由不爱惜。”
洛靖挑眉,轻佻嘴角,嘲意立现:“翊儿是在说孝顺吗?”
“不过自打儿臣出生便没有见过母妃,实为不孝。”洛君翊抬眸,正视洛靖黑眸,抿了抿唇,继续道,“此次剿灭寒宫,还望父王恩准,让母妃搬出冷宫。”
洛靖走到洛君翊身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翊儿倒是说说让她搬出来的理由!”
“冷宫之所以为冷宫,父王当是比谁都清楚的,母妃日日礼佛大抵也是为了给父王祈福罢。据儿臣所知,王后娘娘总是苛扣冷宫用度。。。。。。”
“大胆,王后岂是你可以责备的?”洛靖打断洛君翊,真是越发无礼了,“注意你的措辞。”
“儿臣自小就听说父王和母妃伉俪情深,王后娘娘虽得后位却不得父王眷恋。。。。。”
洛靖扶额,再次打断:“闭嘴!王后深明大义,岂会嫉妒你母妃那样的蒲柳之姿,侍妾之身?”
“王后是不是真的深明大义父王自己清楚。父王喜欢的不就是母妃?即使是侍妾之身那又怎样?父王常去冷宫外静站,等的不就是看母妃一眼?”
洛君翊心一横,话匣子一下子打开,很多话喷涌而出,顾不得后果,只是发泄。
洛靖像是被揭了伤疤的狮子,夺过侍卫手中的长剑,抡起剑鞘,照着洛君翊的后背砸下:“孤的心思怎么会容许你来揣测?”
洛君翊忍着火烧火燎的痛,依旧死杠着,嘴上更是得理不让:“父王何必一直逃避自己内心?”
洛靖丢了手中剑鞘,抽出侍卫腰间的长鞭,发疯般的抽打:“你母妃心机满满野心勃勃,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