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能做杀手,我也能,他们能杀人,我能杀更多,我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但你叫我去拿身子去勾引男人,我死也不会做!”
她很久不曾说过这样多话了,胸中血气翻涌,抑制不住的大口咳血,一时空荡的刑室中只余她的咳嗽声。
如果最后不过是回到原点,那这些年她挣扎求生是为了什么?
只这一次,此生只这一事,她绝不妥协。
腹中突然一阵剧痛,如刀绞般钻心蚀骨,按日算,她今日本该服份药了,如今蛊虫苏醒,也许她最后会落得肠穿肚烂而死的下场。
再也忍受不住,她眼前一黑,就此昏了过去。
不知昏沉了多久,好似有一生一世那样长,宁惜缓缓张开眼,有一阵茫然,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自己趴在床上,身上大大小小伤口一阵酸疼,屋里的烛光昏暗不明,好像随时能熄灭。
有人在往她背上涂药,她惊觉自己上半身居然除肚兜外无一物,赫然转头,发现那人是林官。
“是你”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唤他什么。
林官抬眸看了他一眼,继续手下动作,只是没两下,似是再也忍耐不住,将手中东西狠狠扔到了一边,长叹了一声:
“你太傻了。”
“为何偏要和他对着干,我们活到今天不容易,你不怕他杀了你么”
宁惜默然无言,她怕,可她不能怕,她不能连这最后的尊严都失去。
幸而,她赌赢了。炎迦不会轻易放弃他苦心培养了多年的杀手。
“你好自为之,不要再犯傻了。”
林官说着就要转身离去,宁惜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嘶哑道:“别走”
她很久没见到他了,每次见面也不过是这样寥寥数语,她不想这样下去,却无能为力。
他停步,却没有转过身,她也不松手,两人僵持了片刻,他突然惨然一笑:
“惜儿,你拼死护卫的东西,我早已失去了。我想变成狼,不想活得像狗,可我却忘了,无论是狼是狗,都不是人了。我早就堕落无间地狱,生生世世,永不超生。”
“有时一觉醒来,我不分不清自己是活的还是死的,可我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因为还有你。但你知不知?这样的日子我早便不想过了。”
他残忍的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头也不回的走出门。
从何时起,他们成了彼此坚持下去唯一的理由,却也成了彼此麻木活着的唯一负担。
宁惜趴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久久不动,半晌,留下了一片湿濡。
再见到花月眠时,宁惜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她以为炎迦已经放过了自己。
“呵,那张死人脸上那种表情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就只会睡男人么?有些杀人的手段,炎迦那小子也不是我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