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自己不能用这副软乎乎的气质去见兄弟们,于是盯着镜子先训练起自己的眼神。只要眼神足够不羁足够狠足够飒,那她就是孟离本离了。
练了一会眼神后,孟梨又开始对着镜子学着爆粗话。这些话都在她脑子里,倒也不必去向人请教。这身子还是孟离掌控的时候,就已经会了很多粗话。
孟梨凶着眼神,对着镜子清清嗓子,用食指点着镜子里的自己,正儿八经地横起来——
“孙贼,你丫犯什么照?你丫这是找抽呢?你满四九城打听打听去,谁不知道你孟三爷的名号?敢跟三爷面前儿耍狠,我看你是老母鸡给黄鼠狼拜年,活腻了!”
“孙贼,你是不服怎么呀?不服的话,三爷自己不必出手,派两个兄弟就叫你知道厉害!赶明儿别再在北京城叫爷瞧见你,否则见你一回抽你丫一回,保准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孟梨正摸出了感觉,横得也正起劲,目光稍一瞥,忽又瞧见糖圆儿不声不响趴在门框上盯着她。这小丫头片子总是这样,这会儿她不吓一跳了,顺着感觉凶了糖圆儿一眼。
糖圆儿碰上了孟梨的眼神,有些害怕,头一缩便转身跑了。
孟梨有些得意,心想自己应该练得还不错。结果她还没得意完,就听到糖圆儿在门帘外喘哈哈地说:“奶奶,孟离真的疯了,这两天都没出门,现在对着镜子骂自个儿孙子呢!”
孟梨:“……”
第005章
孟梨在镜子前练了两天,都是趁家里没人的时候。
两日后,孟梨觉得自己已经模仿出了原身的七分痞横气质,便打算出门透透气去。
甭管找不找兄弟,她不能一直这么憋着,已经快闷坏了。
对着镜子整理好身上的藏青色外褂儿,孟梨拿起房里樟木箱子上的羊剪绒皮帽戴上,对着镜子又整理了一会。迈步刚到当间儿打起了门帘,迎面又碰上了小不点糖圆儿。
糖圆儿穿得圆滚滚像个球,两边脸蛋上有着微微土气的红。
冬天风干风冷,都是叫吹的。
她碰上孟梨,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正好退下了门口的石阶。
并脚站定,她仰头歪着脑袋对孟梨说:“外头有几个人找你呢,都穿着军装。”
这个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原身那帮好哥们儿知道她醒了,所以来找他出去拔份儿。
刚好她也正想出去,也算是哥们心有灵犀了。
孟梨伸手落脚几步下了阶矶,随手胡乱摸一下糖圆儿的脑袋,便小跑起来往大杂院儿的大门上去。到了外头转脸往西一瞧,果然见得几个少年站在一起等她呢。
这几个少年个子都高,手长腿长,穿着颜色和制式不同的军装,头上戴着呢子军帽。四个人骑了三辆“二八”锰钢车,单脚落地,另脚踩踏板,不时勾着转一下,范儿特正。
有两个少年没坐在车上,也是站没个站相,松散中带着痞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