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确是小人,王汉忠将军也确是忠臣勇将,他性情刚果,不务小节,轻财乐施,喜书能诗,常结交儒士,且治军严明,每出师,必焚香立誓曰:愿军民无犯吾令,违者一毫不贷。所以他的部下无敢犯军纪者,王汉忠将军在从征北汉之时,身先士卒,攀爬到城中,一只眼睛都被流矢射瞎,他连疼都没喊一声,仍旧挥刀战敌,先帝都称赞其勇武,但目前的情况又如何呢?在朝中也好,在边关也罢,不管你是贤臣还是勇将,只要做事稍有不慎就会惹祸上身,轻则外放罢官,重则性命不保,许多时候,你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犯过什么错,得罪过什么人,官场就是如此。”
“孩儿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事呢?”
惟宪摇摇头“孩儿不知道。”
“光知道厉害有什么用,你要知道,一事万变,事事不同,同人同事不同结果,没有哪一种应对是万能之法。”德芳看着惟宪问道“惟宪,知不知道父王为何同你说这些?”
“父王实是教导孩儿。”
“嗯,差不多吧,但你还未能全然了解”德芳说道“现在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就够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有些事离得越远越好。”
惟宪满脑子都是要出战立功的事情,德芳说的话他也是听得有些发懵,但仍旧说道“是,孩儿记住了。”
“好了,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是,父王也早休息,孩儿告退。”惟宪退出书房,一想到自己三个月都不能回兵部就心中落寞,蔫头耷脑的走着,可儿小跑着过来“二殿下,娘娘在茶厅等您呢。”
惟宪跟着可儿来到茶厅“孩儿参见母后,母后,您怎么还没回屋休息?”
“等你呢”狄妃拉过惟宪“母后给你炖了汤,有鱼肚鲜虾还有苦瓜,这一阵子可是累坏了,多吃点补一补,来,尝尝。”
“母后,您总是这样,孩儿都心疼了。”
“嗯,嘟着嘴说好话,是不是你父王又说你了?”
“没有”惟宪摇摇头“只说这三个月不让孩儿回兵部。”
“这是为何?不回兵部让你做什么去?”
惟宪把德芳在书房的话都告诉了狄妃,狄妃点点头“你父王如此安排母后觉得很好。”
“母后,怎么好啊”惟宪皱着眉头说道“孩儿整天都和那些毛贼打交道,什么偷盗啊,打斗啊,孩儿一身武艺都无处施展,不去边关战敌怎么立功啊。”
“你这孩子,去边关立什么功?不想每天看到母后了?”
“不是,母后,孩儿。”
“宪儿,这一次你父王说得对,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有些事离得越远越好,你又不是边关的大将,打仗这种事还轮不到你。”狄妃给他盛了汤“宪儿,你是不是孝顺母后?”
“是,孩儿当然要孝顺母后。”
“你要是孝顺母后,不让母后为你担心,就好好留在京城。”狄妃拍拍惟宪“不去打仗也一样可以立功,你看朝堂那些文臣,他们说出的话握着的笔,那可比刀厉害多了,你看看寇大人,不会什么功夫,可做的都是为国为民之举,你父王虽也会拳脚,但少有出战,他在朝堂辅佐陛下,护卫社稷,助贤臣安万民,这种大功才是惠及百姓的。”
“可是孩儿没有父王那么大的本事。”
“谁说的”狄妃摸摸惟宪的头“母后就觉得你好,本事大。”
“是吗?”
“是啊,虽说这一个多月你协助开封府抓捕的都是些闹事的小贼,可对百姓来说你可是惩治了恶徒,而且这事看着小,但若要换成你父王去做,他肯定没你做得好。”
“母后您说的是真的吗?”
“母后说的话都不信了?”
“信,母后说什么孩儿都信。”
“这孩子,说话越来越像你父王了。”
“是像母后多一些”惟宪笑着,一口气喝了两大碗汤才返回寝室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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