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慕听她一问,自自然然的就介绍了起来,“我们董事长姓楚,这个服装厂原先是他……嗯,他妻子成建的,后来一场大火,他妻子去世了。从那以后呢?楚机长不愿妻子的心血白费,就接过来继续做,厂名和员工都沿用过去的,就连我,也是因为是他忘妻的朋友,他才放心的把我聘过来。”
孙思慕本来不是一个特别多话的人,更不愿意私下议论楚南国的私事……可她抬眼看了看丁红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了几分亲近之意,就是想把楚南国的情况说给她听……也许不是想说给“窦鸿”,而是讲给远在天国的朋友吧?
她黯然的垂下了双眸,“我们楚董事长也挺可怜的,年纪轻轻的,就失去了妻子,有一段时间他特别沮丧,痛不欲生的在医院住了很久……几乎是不吃,不喝,不说话,谁劝也不听,基本上和任何人不沟通。”
“……”
“后来,事情也凑巧了,也不知道是谁在楚家门外的台阶上,扔了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唇边有一颗痣,长得特别像红豆,又是个弃婴,和红豆的身世也像,所以,楚大哥就把孩子收养下来了,取名叫楚爱丁。从那以后,他好像也有了点寄托,毕竟还要照顾孩子嘛,身体也慢慢恢复了起来。”
丁红豆没说话。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时候午夜梦回的时候……她自己也怀疑,当初有没有做错决定?是不是真的太倔强了?是不是应该拖着楚南国一起,和自己面对复健的所有痛苦。
可翻来覆去的想过多少回,她扪心自问……如果时光倒流,她还是会毅然决然地选择独自承担离开,选择不拖累对方。
丁红豆有点慌神……
耳边还可以听到孙思慕絮絮叨叨的介绍厂里的业务情况,可她压根就没走心……脑子里忽忽闪闪的都是刚才看见楚南国和儿子隔着车窗相见的情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孙思慕关心的凑了过来,“……窦女士,窦女士,你听见我说话了吗?你脸色好像不大好,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啊?”
丁红豆无力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忽然之间有点头晕……这样吧,咱们改天再聊,我把我的名片留下!对了,你不是很喜欢我的画吗?后天我的画展和美术馆开幕,欢迎你有空过来!”
孙思慕异常兴奋,“那当然好了,实不相瞒,我还是处去弄请柬了,可惜没弄来。”
丁红豆缓缓地站起身,“你不用请简的,到了那里,跟保安提我的名就好。”
孙思慕不好意思地笑了,“窦女士,我倒不是质疑你啊,可我想到了,那天现场的人一定很多,如果没有请柬,我光跟保安提你的名字,人家肯定不会让我进的,你又很忙,也不会出来接我……”
也对!
丁红豆想了想,“我车上的文件里好像还有请柬……”
“车在门外吗?那我给你过去取?”
孙思慕绝对是个行动派,别说着话,边当先走到门外……依旧还是从前那个火爆而干脆的性格。
一点没有变!
丁红豆在后面摇头苦笑,只能跟着她也出了大门。
到了车旁……开门取出了文件包,低头,在里面拿请柬。
孙思慕站在她的身边,顺势往车里一瞄,正好和丁楚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孙思慕忍不住啧啧的称赞了一句,“这孩子长得可真精神,窦女士,他是你的……”
丁楚从来就不认生,再加上孩子的心性,听到有人夸自己“精神”了,自然而然的就接过了话茬……
礼貌的向着孙思慕一笑……眉心微抬的样子,像极了楚南国,“阿姨,你好,我是我妈妈的儿子,我叫丁楚”
孙思慕一愣,藉着路灯的余光,细细地望着孩子的脸,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丁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