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庸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兀自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又点燃了一根烟。
江夏开口了,望着丁红豆,“你奶奶?还没醒吗?我不是听说萧青山神医一在给她看病吗?”
她看似淡淡的,不关心身边的事,可却总能掌握第一手材料,“萧神医可是咱们城里的能人,我听说,他以前就治好过这种病!治好的也是位华侨,还是他的半个亲家呢!”
丁红豆感兴趣了,“真的?我以前隐隐约约好像也听过,可我不知道真假!”
“当然是真的了!这都是有案可查的,他的儿媳妇叫米香儿……”江夏说的言之凿凿,“米香儿她爸就昏迷过几个月!起初,医生都以为没救了,后来还是萧大夫给开的药,再加上针灸,慢慢人就缓过来了!现在身体好着呢,还带媳妇儿周游世界去了!”
丁红豆双手兴奋的握着拳头,“如果这是真的,那就太好了!真希望萧神医也能把我奶奶治好了!”
江夏紧紧的盯着她的脸,本来想要张口说些什么的,可突然间就改变了主意,突兀的站起了身,一拍大腿,“哎呦,我忘了把山参拿出来了,明明是要放在鸡汤里的!”
抱歉的点了点头,急着忙慌的出了客厅。
众人也不以为意。
楚南国顺着她的话茬接着往下说,“一提起病,我倒想起来了,小茉莉恢复的怎么样啊?最近我忙着出国前的各种准备,也没时间特意过来看看!”
“我的病?”柳璇儿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就那么回事儿呗!病毒性心肌炎,虽然一时死不了,可也有危险,毕竟是心脏上的病嘛,医生说了,少生气,平和些,尽量不与外界争,别激动,别运动,多休息,别吃刺激性的食物……如果我这一辈子真就全按他的意思办,那我活的还有什么乐趣啊?”
柳如实宠爱的望着女儿,轻轻的叹了口气,“别说什么生啊死的!你才18,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不管是什么病,早晚有治好的一天!你还是要遵医嘱,如果再住院,再像上次那样,突然间就发病,恐怕你都能把我吓出心脏病了?”
爱女之情溢于言表。
就这么说话的功夫。
江夏又回来了,这回,她没坐到丈夫的身边,而是挨着丁红豆坐下了,侧头细细的瞧着她,“南国要去日本了,他不在家的这段日子,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千万记得来找我……我们!我听说你要也考大学了,准备报什么院校啊?”
听说的还真不少。
丁红豆实话实说,“我打算报美院!我的文化课不是特别好,美院对文化课的要求稍微低一些,另外呢,我自己也喜欢画画!”
柳璇儿在一旁眯着眼睛笑,“那太巧了,我今年也考美院!如果咱俩都考上了,以后还会是同学呢!到那个时候,咱们一起去深山里采风,南国哥给咱们开车做保镖,那日子多美呀!”
冯庸在一旁笑眯眯的接话了,“楚机长多忙啊,常常要飞国外,哪有时间陪你们呢?如果你们要是去采访,跟我说,反正我一天闲的也没事儿,现在孤家寡人,正想要出去散散心!”
柳如实对冯庸的感情是特殊的。
说句实在话,冯庸能在他家自由出入,那也是有原因的……柳如实年轻的时候,是给冯庸的爷爷做下属,如果没有冯家的提拔,他也不一定会走到今天这么高,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他对冯庸也是另眼相看的。
略略在沙发里欠了欠身,“小庸?你和李不语,这就算是彻底离婚啦?手续都办好了,以后再没任何关系了?”
问这话的时候,也没背着楚南国……因为他觉得大家都不是外人,否则也不能大周日的,共同坐在自己的客厅里。
柳如实接着往下说,“小庸,我得批评你几句!夫妻间闹矛盾,这是难免的事情,可干嘛闹到晚宴上呢?弄的城里人尽皆知?你是领导干部!竟然还跟媳妇动手了?这样影响多不好?”
冯庸理直气壮的挺挺腰,“这怪我吗?是那个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好离好散多好?她非要找不自在?”
他欠了欠身,轻轻的在烟灰缸里点了点烟蒂……说出口的话,就和他这个动作一样的轻松,“她自己就不干净,还要转过来抓我的错?我不给她点教训?她还觉得我姓冯的好欺负?这下好了!滚了!滚出国了,以后这辈子永远见不着,那才省心呢!”
江夏在旁边打圆场,“算了!算了,既然已经离了!这事儿就不提了,再说了,离婚也没什么对小庸影响不好的,他这件事处理的不错!自从李不语的情况曝光之后,现在的舆论都反过来同情他!都说这样的女人,给一巴掌都少了!”
这几句话说的冯庸心情好了许多,“看吧!还是江阿姨能够分清是非,懂得人情世故!”
“你还有理了?”柳如实叹了口气,“你们现在这帮小年轻,说离就离婚?一点儿也没有责任感!哪像我们过去呀?过去离婚了,谁还能有前途?在单位里都抬不起头!现在倒好了,倒弄得像个英雄似的!”
摆了摆手,“算了!也许是我的思想落后了吧,赶不上你们年轻人这些潮流!”
冯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时代不同了!总要给人改正错误的机会嘛!我结婚的时候年轻,以为找一个有名气的,漂亮的,学历高的,就是幸福的婚姻,现在年龄大了!我不这么想了,我觉得像楚机长这样,找个年轻的就好!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把媳妇培养成自己想要的人!将来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楚南国不愿意听了。
立刻转向了他,“你说话少扯我!正好!既然你把话说在这儿,那我提醒你一句!以后,尤其是我出国公干这段,你离我媳妇远点!上次在晚宴上,如果不是你,红豆好好的女孩子,也卷不进你家那些破事儿!下次,不管什么原因,你如果再牵连我媳妇,我一定站出来跟你斗一斗!咱们也可以在报纸上打一架!我看你怎么整垮我?”
他有权利发火。
也有义务护着媳妇,“还有,你想培养什么样的妻子,跟我没关系!不过,就你这种想法,把女人当成附属品,一点尊重都没有!你不尊重人家,人家凭什么尊重你,像你这样的男人,结一次得离一次!一辈子也别想幸福!”
柳如实吓了一跳。
在他的印象里,楚南国虽然桀骜不驯,可以不至于当着长辈的面,强势护媳妇儿,更不至于跟身为电视台长的冯庸,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