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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第1页）

&ldo;说得没错。&rdo;屋外忽飘来第三人的声音，辛里主动现身，淡笑说：&ldo;按兵不动，让他俩斗法。会揣摩圣意又如何，孟英桓阻止孟帝废储，无论处理得多么妥帖，总归是违逆圣心，是以他们两方得不好处。&rdo;

&ldo;其实孟英桓明白这利害，只是迫不得已而为。&rdo;虚生没在意辛里在场，不以为然道：&ldo;说到底是这事发太突然，他乱了方寸。明明有的是法子，可惜用出下策。&rdo;

因辛里的出现，孟修染吓得大半晌没说话，呆立在旁，由着虚生和辛里对谈。渐听辛里话里意思，他惊讶地开口：&ldo;怀明墨打算辅佐我三哥?&rdo;

&ldo;太子尚在，何来辅佐一说?&rdo;辛里侧头淡笑慢语，说话滴水不漏。

自知失言，孟修染没再多言，聊过半天，已然醍醐灌顶，当下抱拳，脚步匆匆地离开晚汀馆。他连晚膳都顾不上吃，问厨房要了些干粮，便于在路上果腹，连夜赶回京城报信。

作者有话要说：

第74章第74章

离别总是伤感时，特别是宫里人，关在那红墙绿瓦的牢笼中，一辈子难出来一回。尊贵如贵妃，亦是有太多的约束，想宣个男子进后宫，即便人尽皆知，那人是自己的侄子，也极不容易。所以这次一别，难料哪年哪日再能相见。

气氛融洽地吃过晚膳，季贵妃留怀明墨在院里散步消食，话里皆是关心的嘱咐，好像完全把近些日子的分歧抛诸脑后。

心有伤怀，怀明墨神情有些低落，可想到别离，心底却又松口气。母子两保持距离，围院子走了好几圈，院子里外全是侍卫在驻守，耳目众多，实在不便谈话，季贵妃便提议到书房打上两把叶子牌。

怀明墨听唐姑姑在后提醒，手停在长牌上，声音极轻犹似唇语，&ldo;今早覃驰俨的那番话，当真是母妃授意所言，还是他自作了主张?&rdo;

季贵妃静默片刻，笑意渐失，&ldo;为什么这样问?&rdo;

&ldo;我得到消息，覃驰俨已被人收买。&rdo;怀明墨长叹了一口气，&ldo;他现在是合欢斋放在宫里，用来监视您的探子。&rdo;

季贵妃放下手中牌，紧紧盯住怀明墨，低声道：&ldo;覃驰俨近来确实做事略有鲁莽，可他做事向来冲动，倒也不足为奇。况且今早我确也怀疑虚生，他说这话并不算过。&rdo;她反问：&ldo;你近年来让玄机阁调查过的事，我全部知道，其中并没有对覃驰俨的人和调查，又怎么知道他叛变一事?&rdo;

捱不住季贵妃投来的目光，怀明墨微微垂下眼，坦白道：&ldo;儿子是从虚生那听来的。&rdo;

季贵妃不动声色地问：&ldo;他还和你说过些什么?&rdo;

&ldo;母妃可听过一个叫合欢斋的江湖组织?&rdo;

&ldo;前阵子张楷靖有跟我提起过，说你最近在派辛里调查这组织。&rdo;季贵妃转念一想，紧接说：&ldo;合欢斋，以前从未在江湖出现过，你又知道的?&rdo;

怀明墨深知瞒不住，干脆地回道：&ldo;亦是虚生有日提起，儿子这些时日让辛里去暗查，查出的结果与他所言的相差无几。&rdo;紧握住拳，他语带愧疚，&ldo;儿子无能，没发现合欢斋踪迹，才让其乘虚而入，险些毁了玄机阁。&rdo;

掌下的叶子牌捏成团，季贵妃微微变色，不想离别时还徒增冲突，压下窜起的怒气，慢语道：&ldo;又是那个虚生和尚，你当真这般信他?&rdo;

怀明墨猛地抬起眼，烛火映在黑眸中，衬得明眸更加清亮，如似月光清晖。稍松开拳，他不假思索回道：&ldo;是，儿子信他，信他不会诓骗自己。&rdo;

季贵妃从未见过这般样子的怀明墨，一时发怔，半晌回过神，身子微向前倾，一字一顿说：&ldo;你怎知他没骗你，隐世山庄种种麻烦，哪件他的脱得了干系，你别忘了，正是他来盗取那本假剑谱，才让季家惹了这般多事端。他能瞒住众人诸多事，把季家、四大派玩在掌中，要诓你有多难。他说合欢斋是莲心慧姬操控，你便信，许是这些都是在骗你呢?或是这一切皆是他与莲心慧姬共同做的局，等你全然信他后，再给你下套呢?&rdo;

&ldo;是，他瞒过许多事，蒙骗过许多人。可我信他说出的话，亦信他绝没欺骗我半点。&rdo;怀明墨缓缓站起身，又深深弯腰拜下，&ldo;儿臣已心有所属，恳请母妃，别再给儿臣赐婚了。&rdo;

&ldo;你……&rdo;季贵妃张着嘴说不出后话，心口闷得喘不过气，良久缓过气道：&ldo;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do;

怀明墨沉重一点头，没出神回答，只拜地更低。季贵妃微仰起脸，不去瞧他，冷声道：&ldo;如果我不答应呢。&rdo;

唐韵上前两步，弯身要扶起怀明墨，&ldo;殿下。&rdo;

&ldo;那儿臣只好抗旨了。&rdo;怀明墨挣开唐韵要扶起他的手，轻声喃喃。

心口一片茫然，季贵妃慢慢闭上眼，语带伤感道：&ldo;罢了，起来吧。&rdo;见怀明墨仍犟得不起，她颓了两肩，似是妥协，有些无力地开口：&ldo;你放心，我不会下旨赐死他。一来，那要不了他的命，反倒会要太子的命。二来，若他死，恐怕你也活不成吧。&rdo;

怀明墨呆愣了片刻，喉间干涩有些刺拉的疼，&ldo;母妃……&rdo;

季贵妃苦闷笑道：&ldo;平宁郡主这孩子，是我思虑不周，才害得她被赐婚嫁个寒门子弟。我原瞧她喜欢你，想着宁国公乃国之重臣，若你与郡主成婚，宁国公府定会成为太子助力。&rdo;心口有种像被人撕裂的生疼，季贵妃目露凄哀，&ldo;没想到二十多载夫妻，他竟会疑我至此。那可是他至亲骨肉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