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里瞧小二比划的玉佩模样,与郑丰年互换了个眼色,像是毫不知情道:&ldo;无月夜又是什么?&rdo;
小二摸着下巴努力回忆半晌,踌躇着开口:&ldo;好像是卖江湖密事、武林秘籍甚至传闻奇药等的地方,听说当年有人在那买到过玉琼生呢。不过嘛,江湖传言,十个谣言九个是假的,谁知道是不是夸大。&rdo;
怀明墨听小二提到玉琼生,眉目微闪动,淡定道:&ldo;这么多人争夺一块玉牌,不像是假的。&rdo;
&ldo;无月夜当然是真的,具体做什么买卖谁知道呢。&rdo;小二慢慢帮他们倒茶水,笑道:&ldo;几位客官要真有兴趣,可以去连祁山一瞧嘛。听说无月夜会在七日后举办,客官们现在赶过去也来得及。&rdo;
郑丰年见小二好像有话要说,当即会意,笑说:&ldo;就是好奇想去一瞧,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在哪,哪个时辰开始。&rdo;
&ldo;哎,是我忘记跟客官们说了。&rdo;小二话语一顿,直到辛里又扔了十两碎银给他,笑呵地从袖中掏出张油腻腻的地图,&ldo;客官从马良镇出发,沿着地图上的路线走,快马加鞭七、八日久能赶到。&rdo;小二声音越发轻,几乎用唇语道:&ldo;买卖在小寒当夜子时开始。&rdo;
骆辰去过连祁山脉打探过两次,地图标出的地点当时亦是粗略找过,并没发现情况。他略有不信道:&ldo;连祁山脉绵延深长,我曾去过连祁山游历,可见没那边有什么楼宇山庄。&rdo;
小二摇手低语,&ldo;嘿。听说那地方是建在山里,表面上看不出来任何踪迹。你们得去找块石碑,听说石碑上刻着与玉牌背后一样的四字。而进山的洞口就在那石碑附近,不过嘛……&rdo;小二搔头轻笑道:&ldo;客官们在洞外瞧个新鲜就行了,要进那场子必须要持玉佩才行。&rdo;
怀明墨听着有趣,&ldo;难道去的诸多武林人士竟没硬闯的?&rdo;
&ldo;洞口有不少暗卫守着,可都是顶尖高手。硬闯跟送死没区别,不然大家挤破脑袋在这闹事做什么。&rdo;
酒楼外厮打声依旧未平,店里却是一片祥和,人来人往络绎,小二见人越发多起,忙着要去招呼。辛里望着小二穿梭在店中的身影,讥讽道:&ldo;不知这店小二卖过多少份地图,当真是好赚。&rdo;
郑丰年时刻注意酒楼外的情形,低声道:&ldo;此地不宜久留。&rdo;
怀明墨倒是不骄不躁,一手托腮听着臧丽狼吞虎咽不时发出的满足声,徐徐道:&ldo;我们要走的匆忙反惹人眼,外头这些人发现玉牌不见,必会马上疑心到我们这,那之后几日免不得会被他们追打。&rdo;
在京城提到连祁山脉时,辛里就料到怀明墨心思,所以故意在马良镇稍作休息,谁知歪打正着居然打探出这多消息,便知他们必有一行要去连祁山。可除了辛里,其他人都是被蒙在鼓里,骆辰当下惊道:&ldo;阁主当真要去连祁山那?&rdo;
臧丽嘴里塞满食物,说话含糊不清,&ldo;季老太太寿诞怎么办?&rdo;
怀明墨笑道:&ldo;离老太太寿诞还有一个多月,弯去连祁山探个究竟,再赶回去也不迟。&rdo;
辛里觑眼怀明墨,哂笑地开口:&ldo;是啊,在那或许还能打探到妙僧的消息呢。&rdo;
&ldo;妙僧……不就是香盗吗?&rdo;骆辰声音压得愈发低,店里又是人声鼎沸,他们坐在角落不显眼的位置,所以骆辰胆大道:&ldo;难道阁主觉得香盗会去?&rdo;
怀明墨神色淡泊,叫旁人瞧不出心思,思虑了会儿,&ldo;无论他去不去,这个地方确实有古怪,不得不查。&rdo;
郑丰年附和道:&ldo;不错,这地方行事隐秘,作风怪异,又有顶尖高手守卫。方才店小二又说那卖出过玉琼生,恐怕不是空穴来风之说,毕竟妙僧手上不就有吗?&rdo;
骆辰忙道:&ldo;也是,不然那香盗从哪里得来的玉琼生。&rdo;
既做好打算,时间算来非常仓促,他们也不敢有太多耽搁,等到酒楼里往来人流繁多时,趁机混入其中离开。楼外犹在厮打的人大多只是江湖的二流人物,即使瞧见怀明墨也没人把他与隐世山庄联系起来,乍眼看过只觉是盲眼的世家公子。虽有人注意到郑丰年几人佩剑出行,也全当是府邸护卫,所以谁都没有去拦,眼睁睁地看着马车滚起一地尘沙越行越远。
从马良镇到连祁山日夜兼程大约需要七天,而怀明墨用了不到六日就赶到连祁山脚下,如此倒是累坏了骆辰和郑丰年两人。已到连祁山脚,又是早两日赶到,他们干脆现在山脚客栈住上两日恢复精神气。虽说客栈简陋破旧,可到底比在山间餐风露宿要强。
这两日连祁山脚的无名客栈生意极好,怀明墨来的当日傍晚,这客栈的客房就已住满人,后来再入店的客人只能委屈的在柴房打地铺。客栈内的气氛是怪异,谁也不与外人交谈,一天到晚都安静得很,大家都心知肚明对方来意,却全部闭口不提无月夜的事。
无月夜举办这晚恰逢小寒时节,山林中四处可参天巨树,原就稀弱的阳光被茂叶遮挡,可刺骨的寒凉犹没能挡住来者决意。午时刚过不久,客栈中人烟渐稀少,大家都刻意隐藏了行踪,有好些人几时离开的客栈也没人注意到。
客栈的老板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一颦一笑散着勾人的妩媚,这样一个美人,偏没人敢去招惹,可见是怎般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