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让给我。”
孟琼没说话。心里实打实打了个哈欠,算困了。
他那一伙子破烂事没理清楚,这是觉得自己又有机会了。
她可不是许黎那样好说话的主。
她抬眼,两人的目光无声无息对上。
几秒,端起玻璃杯抿了口酒,偏头,眼尾上挑,幽深高傲,似笑非笑。
她在用这样冰凉的眼神来质问他。
——你、凭、什、么。
孟琼将手机揣进口袋,起身,夜如潮水,漫长沉默代表嘲讽的拒绝。
女人利索地转身离开,鞋跟踩在羊毛毯上悄无声息,背影如来时散漫,卷发长至腰窝,曲线袅袅。
走出长廊下到楼梯,孟琼才翻看手机的消息。
有一条新消息进来,在十分钟前。
【我到了。】
这下,孟琼才算没忍住,发丝缭绕在雪白的肩头,她握着手机笑盈盈地弯了眼,没什么顾忌。
第23章尤物
月尖高悬。
孟琼踩着细跟往别墅外走,碧瓦白墙,此时宾客四散,前阵还热闹昭然的宅子如今安静,只余下女仆们趁夜色偷闲。
过了个不小的转弯,隔着树影绰绰,孟琼不规则的裙摆随晚风翻飞起来,荧光闪闪,宛如一只振翅的蝶,翩翩停落,所掠之境盛放了无数花儿。
孟琼悠悠走出去时,此时路旁空荡,唯有一处亮着灯,一白一蓝交谈甚欢,男俊女俏,在荡漾的月色下泛起柔情。
隔不大远的距离,车内人的身形依稀可见,浅衣短发,一身常服英挺又柔软,脑袋微侧看不清眉眼。
但男人身姿颀长,光线穿过高挺的鼻梁和流畅的下颌线,单单这一侧脸就能把人认出来,孟琼停住脚步,唇角的笑也悉数隐去。
她站在原地不动,似乎来早了。
纪老爷子这几天闹着不吃饭,脾气大得不行,纪听白陪着吃了一餐,这才哄人睡下。
天气预报今晚有初雪。
从住院楼出来才看见孟琼的消息,纪听白几乎是掐着点来的。
车停在距何家不远的路口处。
纪听白降了半个车窗,倚在驾驶座,抽了支烟夹在指尖。
这时手机震动,纪安黎打来电话,他咬着烟接起来。
“儿子在干什么呢?想妈妈了吗?”纪安黎听上去心情不错。
“等人。”
“暂时没空。”
纪安黎的丈夫准备退圈后带着纪安黎满世界玩儿,就因为提了句“梵高的故乡”,就在荷兰某个浪漫小岛上带她看风车和郁金香。
整个童年,他几乎都在和阁楼里,屋顶上的污渍对视,听到过各种声响,但看不见光。
纪安黎曾经对待至亲至爱是无私而热烈的爱和给予,对待拙劣的世界呢,是极大包容。
是他的母亲,找到了长久迷失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