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陆时坐在沙发上,盯着地板上铺着的柔软地毯,微微有些出神。白敬凌用这样下作的手段对付他,他当然心生厌恶,但见到他那样狼狈地在地上翻滚,自己心里也谈不上多好受。
距离傅司柏让他离开不过几分钟,他却像是经历了几个小时一样漫长。他正怔愣着,手里的电话忽然响起,他注视着电话屏幕上的号码好一会儿,才将电话接通。
“喂。”
“陆时,”电话那边傅司柏的声音有点疲惫,显出浓浓的倦意:“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我吩咐了司机,先送你回去。”
原陆时的表情顿了一下,他知道白敬凌毕竟同傅司柏有二十年的情谊,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白敬凌不仅是他的发小,更是他工作、事业乃至生活中的至交。他这个人十分重视兄弟情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的心情一定十分矛盾。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好。”
他想的没有错,傅司柏此时的心情的确十分矛盾。一方面白敬凌想要动原陆时,的确是碰触了他的禁忌。他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冷淡,对于自己的人的保护欲却十分强,要知道原陆时即便是磕到碰到一下,他都要皱眉,更何况是想要用催|情药将他送上别人的床,还要诬陷他这种事,他根本无法忍受。
事实上在他确认了白敬凌真的有这种意图的时候,他甚至都恨不得将对方凌迟。
只是见到白敬凌一身狼狈地在地上翻滚时,他又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毕竟白敬凌是他从小到大最重视的朋友之一,看着他这副不堪的样子,自己心里的恨意与烦躁都翻搅在了一起。
他不愿看白敬凌的这副样子,转身出了房间。他这时候急迫地想要见到原陆时,想要确定他是安安全全站在自己面前的,自己那颗一直悬在空中的心才能稍微放下一些。他根本没办法接受原陆时会发生任何意外,就算只是可能发生的意外也不行。
只是白敬凌这时候还躺在房间里,他不能不去处理。而他也知道自己恐怕只要见到原陆时就再难离开他分寸,于是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去原陆时的房间,而是给他打了通电话。
原陆时当然知道这时候的他有多么的矛盾与纠结,所以他也只是点了点头,回答了声‘好。’
等原陆时和季寇肖离开之后,傅司柏又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才回身推开房间的门。白敬凌还躺在地上,只是这时候药效已经完全发作,他几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只一个劲儿地在地上磨蹭着。
傅司柏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那张被*折磨得痛苦不堪的脸,心头依旧被矛盾填满。他知道白敬凌是个多么高傲,多么要面子的人,被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即使是自己的管家,估计他也没脸面再活了。
傅司柏虽然恨他,也不屑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羞辱他。再说最初将两个房间的红酒调换的目的也不仅仅是要他自食其果,另外一个原因也是再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能够及时收手,自己也不会赶尽杀绝——事实上,即使他知道原陆时绝对不会欺骗他,在内心深处他还是期望这只是个误会,白敬凌不会真的做出这种事。然而事实却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
所以傅司柏没办法放任白敬凌就这样像一团垃圾一样在地上躺着,他顿了一下,还是伸手将他拽起来,扔到了沙发上。这时候因为药效已经完全作用的原因,白敬凌的意识已经混沌了,根本分不清自己在做什么,完全由*操控一边难耐地呻露了出来。
傅司柏扯过白敬凌放在一旁的外套盖在他身上,起身拨了自己家庭医生的电话。不到五秒钟的时间,电话就被接通。
他没有说太多,只是将白敬凌服下的催|情药同对方描述了一下,吩咐对方尽快送解酒药过来。
傅家医生的效率很高,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会所,只是即使这样短的时间,对白敬凌却是要命的折磨。
傅司柏连房间都没让医生进,直接接了药过来就打发对方到对面房间等着。这种所谓的解药不过是一种帮助分解药物的稀释剂,但是效果却十分显著,傅司柏给白敬凌注射下去之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对方就慢慢地镇定了下来。
傅司柏见他似乎恢复了下来,就准备起身离开,事实上他现在只要多看白敬凌一眼,都觉得厌恶。
只是他刚起身,却听见白敬凌微弱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本来是不想理会的,但是想到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同他见面了,便想趁这次机会将话都说明白了也好,于是他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