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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量有点大，张知音一时没反应过来。殷念不是人他知道，但是大乙是怎么知道的？他坑了自己又是从何而来？还有抽身，从什么抽身？大乙喝了一口白酒，看着张知音，苦笑：&ldo;一直没和你说，你的&lso;殷念&rso;算是某种特殊的人工智能，我是它的研究团队中的一员，我的导师就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rdo;大乙将殷念的来历向张知音简单讲了一遍，大多是殷念当初和张知音说过的。&ldo;最初时我们还能追踪到yn427，也就是，你的殷念，发现他在&lso;y博士&rso;存在的那个游戏中表现活跃，甚至整个呈现出某种异常紊乱的状态，就像人类陷入盲目的恋爱荷尔蒙分泌过剩一样……而这时，我注意到了你和他的联系……&rdo;张知音听到这里就怔住了，他想到了许多以前习以为常而忽略的细节。他身边亲密的朋友只有大甲大乙两人，知道他玩《明天》并且狂热地喜欢boss的也只有这两人，一般单位同事连他回家玩游戏都不知道。而在他最初表现出每天去找殷念，与游戏中那个虚拟形象互动的倾向时，大甲曾经试图以带他出去唱k，看电影，和朋友吃饭，给他介绍女朋友等多种方式阻止他这一在正常人看来不太健康也不太正常的举动。但是大乙虽然起初也表示了不太赞成的态度，却后来总是不经意地给出类似&ldo;每个人有些特殊的爱好很正常&rdo;&ldo;有个著名xx还喜欢收集甲虫呢&rdo;&ldo;知音这癖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也没影响他正常工作生活&rdo;&ldo;比网瘾少年好多了，他每天上线最多两个小时&rdo;等暗示。他们三人中间，大乙是年纪最大、学历最高、最有阅历并且时刻保持理智的一个人，是他们中最有威信的一个。因而久而久之，他们都把这当成了张知音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爱好，没有人再去特别在意，无形中助长了张知音坚持刷脸卡的行为。&ldo;我发现后有试图让其他人做你的做的事，但是其他人、甚至是我们模拟出的其他弱人工智能在游戏中对y的形象做出聊天、搂抱之类行为时，yn427甚至不出现，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态度，根本不像面对你时表现得那样活跃、甚至紊乱……我当时一心狂热地以为我是为人类科学事业做贡献，是在迈出人类科学史上又一开天辟地旷古绝伦的一步，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rdo;神奇的boss&ldo;知音，对不起。我知道我不配做你的朋友，但是我真的没想到……我只知道你对他来说是特殊的，但我没想到yn会变出身体要和你在一起……知音，你只是普通人，不要再牵连到这件事里了，他根本不可能成为你的爱人。&rdo;说到这里大乙扶额苦笑，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色的银行卡，递给张知音，&ldo;在这件事发生之初我就写了报告，把你列为特别协助研究人员，给你申请了一百万的特殊补偿金，早已经批下来了，只是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机会给你。&rdo;&ldo;拿着钱，买套房，好好找个人过日子，是男是女都无所谓，条件也无所谓，是人就行。真的，知音，这才是本应该属于你的，正常的生活。&rdo;张知音站起来，绕过桌子，对着大乙胸口狠狠打了一拳，然后镇定地把卡接了过来。他现在正在攒首付钱，有了这一百万正好就差不多够了，何况这是他和boss相遇相识的见证，没必要不要。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而且在张知音看来不论当年大乙怀着怎样的目的，对于他而言这结果都是最好的，不必再追究。但是他很关心殷念，从大乙话中他听出了某种意味，因而他想问清楚，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ldo;为什么，&rdo;张知音看着大乙，很冷静道，&ldo;你们打算对他做什么，不想让我牵连进去。&rdo;&ldo;yn427很危险，它不像你想象的那样。&rdo;大乙举起筷子，又焦躁地放下，&ldo;它偷走了a国军方价值几十亿的储备石油，还有最新的生物材料，给自己造出了和人类别无二致的身体……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我们已经失去对它的掌控，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rdo;&ldo;他不危险，他很善良，工作负责，上周末我们一起坐公交去公园他还主动给老奶奶让座。&rdo;虽然知道可能没用，张知音还是下意识地语无伦次地为爱人辩解着，&ldo;至于石油……我记得我小时候我姥爷还叫我唱歌，&lso;打倒a帝国主义野心狼……&rso;什么的，难道不是为我们国家做贡献？哦，对，你现在就在给他们的公司做事，算我没说。&rdo;大乙挫败地看着他：&ldo;张知音，你不要打算转移话题。我刚和你讲了，在我们做的全球上亿个虚拟人物库里，和他最匹配的是&lso;y博士&rso;，57匹配度，一个创造末世的绝对反派人物！而且他还成功融合了这个角色的身份背景。只能说从本质上，他就不是你所想的小白花一样的角色。&rdo;&ldo;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就算y博士比较坏，70是不好的，殷念也不是百分百和他契合，殷念可能就是和他身上那30的好和剩下27的邪恶匹配呢。&rdo;虽然一开始殷念并不是以正面角色出现在张知音生活里的，但是在一起之后，殷boss在张知音心中的形象就开始向正直单纯善良的殷小花靠拢，即使他自己清楚殷念不是殷小花，也试图在外人面前展现爱人最阳光向上的一面。&ldo;最重要的是，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们打算一辈子在一起。&rdo;张知音看着眼前这个相交多年，突然变得有些陌生的友人，认真却平淡道。&ldo;你真应该见见耶茨博士，你们在认为yn427是单纯无害友善的看法上简直一模一样……&rdo;大乙嘟囔着，略显丧气道，&ldo;张知音，我认真地和你说，虽然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为什么这么表现，但是他绝对不可能喜欢你！他不是人！甚至不是我们传统意义上的生命！他不会死，只要有合适的能量供给就能一直存在，风能核能太阳能甚至我们不知道的能量都可以。但是他没有感情，他根本不能理解所有动物性的情感和本能，他没有冲动，没有欲望，他存在的本质是按照指令行事。唯一的不同是他现在已经失控，他不再按照我们给他的指令行动，而是自己给自己下达指令。张知音，算我求求你，一开始是我坑了你没有及时阻止你，但是你面对现实好不好，否则有一天你的幻象破灭我怕你更接受不了。&rdo;张知音不想听他继续说，大乙描述中的殷念和他认识的殷念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他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ldo;你说你们觉得他失控了，那你们打算怎么做？&rdo;&ldo;销毁它。现在所有人都同意，只需要说服耶茨博士。他真是……老顽固，执迷不悟，就像你一样……&rdo;说完大乙惊觉不妥，抬眼去看张知音，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张知音匆匆赶回家的时候，殷念已经在了，正在拿笔记本悠闲地看动物世界。听见张知音回来，他转过身，看了看知音空空如也的手，略显失望道：&ldo;说好的南瓜汁呢，知音，我要补偿。&rdo;张知音才想起来自己把南瓜忘在饭店了。但是他现在顾不上这些，只是闷闷走上前，抱住殷念，把头靠在他肩膀上：&ldo;殷念，我今天碰到一个人，他说他们想要销毁你。&rdo;补偿什么的，随便他吧。只要他不会像自己担心的那样消失就好。&ldo;恩，他们想销毁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rdo;张知音没有解释，殷念也明白是哪些人。他宽慰地抱着爱人，亲亲他的额头，&ldo;别担心，他们根本没有能力，自以为是而已。&rdo;即使听见殷念这样说，张知音还是放心不下，抬起头静静看着他。&ldo;这样，知音，我向你承诺，只要你还爱我，我就永远不会离开，不会消失。&rdo;殷念微微低着头，认真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