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心?中?了然,“你也太无聊了吧。”他抖了抖手里的画,“我?还在想什么人能无聊到费这功夫捉弄你,原来是你犯贱在前啊。”他笑得更猖狂了。“这日子过得没有意思?,我?给自己找点乐子怎么了。”楼邵冷哼,“也就他们有点意思?。”他缓慢地将?画像撕碎,自顾自感叹,“真是期待他们回京城的那一天啊。”……“到时候你就跟我?们一起回京城!”沈烛音抱着希玉的胳膊,脑袋蹭蹭,“反正你没有亲人在这边了,我?也没有别的亲人,那我?们就做彼此的亲人。”希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颊泛粉,“好姐妹!我?们永远在一起!”立在桌上的书蓦地倒下,谢濯臣迷惑的脸露出,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听见?旁边拨算盘的言子绪哀嚎。“这也太夸张了吧!”言子绪目带惊恐,望向谢濯臣,“楼邵究竟是送了幅多吓人的鬼图,能让你这么下血本?回报他?”他指向希玉,“之前救她的银子还没赚回来,现在又为这破事伤财,咱们已经入不敷出了呀!”谢濯臣不着痕迹地捂了捂耳朵,“我?知道,不用急。”“不用急!”沈烛音暂时抛弃喝得不着四六的希玉,扑到谢濯臣身上,“阿兄会有办法的,对吧。”谢濯臣自然地接住她,“是。”顺便抬眼瞧了瞧渐暗的天色,“你以后都和希玉睡了?”“当然了!”醉酒的希玉抢答,“我?们是永不分离的好姐妹!”沈烛音听了“咯咯”笑,攀上谢濯臣的肩膀,搂他脖子,“对!”“你走开。”谢濯臣没好气地将?她推开,摁她坐回原本?的位置。沈烛音一脸茫然,“我?怎么了?”“没怎么。”谢濯臣面无表情?,重新将?书立起遮住自己的脸,不咸不淡道:“祝你们幸福。”沈烛音:“?”辞行为商者?位低,可经商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接连出事导致花费巨大,好几家铺子账上没钱无法运转,为了填补窟窿,言子绪和谢濯臣开始了每天早出晚归。到处兼顾的同时还要完成课业,谢濯臣忙得不可?开交。沈烛音好像看到了上辈子忙于政务的他,也是这?样夜以继日,疲惫不堪。天已经黑了,他们还没有?回来。沈烛音和希玉趴在窗台上,双手交叠垫着下?巴,盯着大门口。希玉打了个哈欠,“怎么还不回来?”“你累了就先去睡吧。”言家商铺正在准备联名?活动?,筹划中由舞女?开场营造氛围,希玉便负责此事,近来都在勤奋练舞。希玉挪了挪身体,脑袋在她脸上蹭了蹭,“你一定要等他回来?”“嗯。”“那你今晚是跟我睡还是跟他睡?”沈烛音爬起?来,揉了揉眼睛,“若是太晚我就不去你房间了,免得吵醒你,我自己睡也是一样的?。”希玉笑容微妙,“怎么现?在宁愿自己睡,都不去他那了?”沈烛音白了她一眼。“因为他不老实?”希玉更来劲了,“是不是他对你有?想?法,但是你不想??可?是为什么?你之前?还那么积极的?往他旁边挤呢。”“之前?我能肯定他不会对我做什么,自然就肆无忌惮,可?现?在不一样了啊。”希玉似有?所悟地点点头,“你不喜欢他对你有?想?法。”“他当然得对我有?想?法啦!”沈烛音满脸严肃,“但他不能真的?对我有?想?法。”希玉:“?”“哎呀!”沈烛音红了耳朵,“就是他必须有?想?对我做点什么的?心思,但他不能真的?对我做什么。”希玉:“……”沈烛音抱起?跳上窗台的?小花,有?些怅然,“不是我不愿意,也不是怕他事后不负责。只是……我们现?下?还是兄妹之名?,日后回了京城还不知什么处境。万一……还怀上了怎么办?”希玉微怔,没料到她想?这?么多,那么远。平日里没头没脑的?,倒也不是真的?傻。“那你直接跟他说不就好了,你们都睡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他之前?能克制住,现?在应该也不难吧。”沈烛音不好意思地笑笑,“也不全是担心他,我也怕自己意志不坚定,万一他两?句软话我就束手就擒了怎么办?再者?说,我也……可?能控制不住自己。”希玉:“……”天真无邪是装的?,清心寡欲也是装的?,她还真是人才。“咯吱”一声响,大门被推开,沈烛音惊喜回头,放下?小花跑了出去。“阿兄!”谢濯臣跨过门槛,自然地张开双臂,接住扑来的?人。一天的?疲倦就此烟消云散。“哎呀呀呀!”言子绪不满地从旁经过,“这?还有?个人呢?注意影响!”“略。”沈烛音扮鬼脸。言子绪一边瞪她以反击,一边抱起?“喵喵”跑来的?小花,“还是小花好,比某些人都像个人。”“滚!”“略。”“……”吵吵闹闹,忙忙碌碌。追追打打,磕磕碰碰。拉拉扯扯,搂搂抱抱。欢欢喜喜,过了两?年。——离开鹿山的?前?一天,沈烛音陪兄长去书院辞行。秦夫子见到她就“呦呵”一声,超级大声地感叹,“长得越来越水灵咯!”微风轻拂,扬起?沈烛音鲜艳的?裙角。比之两?年前?,她长高了一点,明眸皓齿,活色生香。她不见从前?的?胆怯和局促,落落大方?地应了一声,眉眼含笑,言辞俏皮,“夫子眼神也越来越好了。”“喔呦。”秦夫子夸张地翻了个白眼,“你脸皮还越来越厚了呢。”沈烛音不以为然,但也不和他计较,将手中的?食盒递过去,“还请夫子品鉴一下?,学生的?手艺有?没有?变好。”秦夫子笑眯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再也不开口呛她。隔着窗户,裴夫子打量了一番外面灵动?又?明媚的?姑娘,神情若有?所思。“一方?砚台赠予夫子,聊表心意,还望夫子笑纳。”谢濯臣在旁恭敬道。但是裴夫子没理会,食指指向外面的?人,带着探究的?目光侧身望向他,“野蔷薇?”谢濯臣:“……”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您……还记得呢。”“差点没给我气出病来,我能不记得?”裴夫子想?想?都来气,“你还真是……”一想?到他是来辞行的?,裴夫子又?没舍得骂出口。谢濯臣狡辩,“跟她没关系,我随便写的?。”“是吗?”裴夫子被他气笑了,“今日一别往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你竟连句实话都不肯与为师说了?”谢濯臣垂下?脑袋,“好吧,是她。”裴夫子下?意识抽起?手边的?戒尺,“你可?真是两?不误啊!别人废寝忘食,你在那寤寐思服?读个书还要姑娘陪,你当书院是什么地方?!”谢濯臣:“……”算了,打得也不疼。听说他们兄妹二人来书院的?消息,唐扬飞快地从舍房那边跑到夫子院来,见到小凉亭里和秦夫子聊天的?沈烛音,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来晚。他在院门口调整了一下?呼吸,理了理衣袍,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走进。“唐扬!”沈烛音眼尖,“又?这?么巧,你吃不吃酥饼?”唐扬叹了口气,“你怎么又?来了?”“春闱在即,我要跟兄长回京城了,自然要来和夫子告别。”唐扬一愣,忘了这?茬,“那你们以后还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