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烛音黯然,“她们为什么从来不到梦里看我,一次都没有。”“因为……”谢濯臣屈起?手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你不乖。”沈烛音听出了他的埋怨,“刚还说不怪我呢。”“我又?没有罚你。”沈烛音灰心丧气,“比起?你整日冷淡,你还不如直接罚我呢。”说着她伸出了手,闭上了眼睛。谢濯臣良久没吭声,等她忍不住眯起?眼偷看的时候,一巴掌拍了下去。她的手心一下就红了。沈烛音:“……”下这?么重的手,还说不怪她呢。“行?了。”谢濯臣瞧她模样?好?笑,捏她的脸手动帮她睁眼,“受过罚了,你可以安心去玩了。”沈烛音摇摇头,“我不可以留下来陪你吗?”“你留在我这?可没什么意思。”“不会?!”沈烛音想起?某人信誓旦旦的保证,扯着谢濯臣的袖子,嘴甜道?:“待在阿兄身边是最有意思的事情,我还要陪在你身边一辈子的。”谢濯臣轻笑,心下了然地扒开她的手。“好?好?说话。”还警告道?:“少和希玉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沈烛音:“……”这?还是她收敛的结果?呢,就被嫌弃了。希玉教?的……那尺度可大了。皇子临近开学?的日子,沈烛音提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按照上辈子走向,开学?那日,二、九皇子会造访书院,在众学?子面前露脸。同一个时间段,京都的圣上身体抱恙,太子监国,长达七年之久的储位之争拉开序幕。这场明争暗斗里,太子是最初的集体靶子,一年后病逝,还死在了圣上的前面。他到底是真的病死还是有人在背后下手,不得而知?。后面的六年里,便是二、九皇子短兵相接,最后以?二皇子登基,九皇子党或死或关或流放为结局。二、九皇子都极有可能是这场重生之?局里,开了天眼的第三?个人。沈烛音像讲故事一样将这一切和盘托出,“我不知?道这第三?个人到底是谁,如果是他们二人中的一个,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论起来?,一个想要她们现在死,一个想要他们将来?死。言子绪在旁掰了掰手指,满脸震撼地问?:“你们前世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沈烛音:“……”数不胜数。就像楼诤说?的,整个京都除了她没有一个觉得阿兄是好人。“无妨。”即便知?道群狼环伺,谢濯臣依旧淡定,“兵来?将挡,一切有我。”“她有你,可我怎么办啊!”言子绪哭丧着脸,“你们就要回书院了,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啊!”沈烛音被他逗笑,朝希玉努努嘴,“你还有她。”言子绪瞥一眼,语速极快地嘟囔道:“她跟我一样没用。”“你说?谁没用?”希玉听得一清二楚,叉腰不服。“别吵。”谢濯臣敲了敲桌子。“就是!”言子绪直起腰,底气十足,“你们都别吵,听我谢兄安排!”沈烛音、希玉内心:呸!谢濯臣叹了口气,看着言子绪道:“你知?不知?道,就凭这段日子帮你料理诸事,如果我想,我可以?有很多种方式,将你的财产神不知?鬼不觉转移到我自己手里。”言子绪一下蔫了,一副老实听训的模样。“你明不明白我什么意思?”谢濯臣眉头轻蹙。“明白,我还是没用。”“没关系的。”沈烛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至少你还有自知?之?明。”言子绪:“……”谢濯臣无奈,“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自暴自弃,是让你反思后勤于学?习。我回书院以?后,你可以?时常去?与各大商铺的掌柜交流,既可以?学?到他们的经验和长处,还可以?增进?你们的关系。但?各商铺之?间要有制衡,不能让他们一家或者几家独大,联合起来?蒙蔽欺骗你这个东家。”言子绪点点头。“至于希玉,没准还真能帮到你。”希玉眼前一亮。“她现在需要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而她的优势在于,有一样别人没有的东西。”“美貌?”三?个人异口同声。谢濯臣:“……”闭上眼告诉自己冷静,“是名气。”三?人默契地低下了头。“她的名气,会引来?很多人的追捧。你可以?挑选合适的店铺联合举办活动,就像迎芳阁那样每到节日便大肆铺张。但?你的重点不在于人,而在于商品。比如,可以?让她穿你铺子的成?衣、用你铺子里的胭脂水粉以?作展示,达到宣传的效果。”言子绪似懂非懂地点着头。“罢了。”谢濯臣也不指望自己说?了他就能完美执行,“若遇难事,你来?书院找我便是。”“好!”沈烛音斜睨他一眼,“你这倒是应得快。”她满脸严肃,“不要老来?,打?扰他读书怎么办?不然日后怎么考取功名,养我一辈子?”凶完言子绪又回头换了张卖乖的脸,“对吧哥哥。”谢濯臣轻笑,放缓了语速,“对。”言子绪白她一眼,“我们谁更打?扰他,你心里没点数吗?”“略。”沈烛音朝他扮鬼脸。“我有问?题。”感受到了面前之?人的可靠后,希玉积极地举起了手,诚恳地问?道:“我遇到难事,也能来?找你吗?”“你可以?来?找我。”沈烛音倾身挡在谢濯臣面前,冲她眨了眨眼睛。“懂!”两人对了个眼色,言子绪看得一头雾水。出发回书院前,沈烛音还被言子绪郑重其事地叮嘱道:“你没事儿?一边玩去?,不要打?扰我谢兄读书,我还指望他将来?成?为我在官场上最强的人脉呢!”沈烛音:“略。”气得言子绪追着她挥拳头,直到她躲到谢濯臣身后才消停。吵吵闹闹。谢濯臣想,好像也并不是难以?忍受。——清水湖畔,凉心亭中,两个年轻的男子在对弈。执黑棋者面色冷峻,决断很快,图谋甚远,但?被对面不紧不慢地执白棋者见招拆招,最后吞并。前者乃当朝九皇子,后者是他曾经的伴读,平西王府楼邵。“你还是这么操之?过急。”楼邵摇摇头,重新?将棋局打?乱。九皇子眉头紧皱,“我想了好几天你说?的那个故事,这个谢濯臣既然如此难以?对付,我们为何不直接把他招入门?下,反而要费心思引他与我们为敌?”“因为他杀过我们。”楼邵神色平静,“如今招揽,岂不是直接跟他认输?”九皇子沉默,不是个故事吗?怎么还这么真情实感。楼邵望向清水湖,湖面泛着小舟,缓缓而行,宁静而祥和。“再不做点什么,我那位有眼无珠的前嫂嫂,怕是要唆使她的兄长陪她去?过安稳日子了。”九皇子疑惑,“那样不好吗?”他们不就少一个劲敌了?非得把那人招来?给自己找罪受干嘛?“不好。”楼邵眉目深沉,与他稚嫩纯良的脸极不匹配,他言辞坚决,“我和他之?间,必决胜负。”九皇子:“?”不理解,真的不理解。——新?开学?,沈烛音身边的位置换成?了唐扬来?坐,一见面他便热情问?候,“你胖了吧沈烛音!”他仰头大笑。沈烛音:“……”能不能让他滚?她自我怀疑地摸了摸脸,哪胖了?唐扬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凑近了跟她讲小话,“你知?道待会儿?能见到谁不?”“谁?”“皇子!”唐扬又激动又不得不压低声音,“二皇子和九皇子,听说?他们巡盐来?了鹿山,顺便造访书院,院长亲自招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