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挣扎着连连摆手,示意大夫人别管自己,在陈茗儿面前像只狗一样被人捋着顺毛,还不够他丢脸的。
大夫人知他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显亲近,便撤了手,转而看向万妈妈道:“你这会子过来,可是翠云裘补好了?”
“是,”万妈妈从陈茗儿手中接过衣裳,小心地铺开,“夫人您看,是不是同新的一样。”
“我瞧瞧。”
大夫人走近两步,仔仔细细地沿着衣摆处看了一圈,又惊又喜:“还真一点都看不出了。”
伺候大夫人的锦绣乐得直拍手:“万妈妈真是厉害,夫人昨儿才说,难不成要去波斯国请个裁缝回来。”
“锦绣姑娘还真是夸错人了,这活呀,是出自她的手。”
万妈妈扯了一把陈茗儿的袖子,将她往大夫人跟前拽了拽。
陈茗儿低眉顺眼地行了礼,默不作声。
万妈妈替她解释:“这丫头手艺虽好,却是个哑女,没法开口问夫人安。”
话音刚落,就听得本来气息已经平顺的沈则又呛出两声咳嗽来。
大夫人扫了一眼沈则,又转过头看向陈茗儿,微微眯了眯眼睛,有些迟疑道:“这孩子看着眼生?”
万妈妈上前一步,回话说:“是今儿才入府的,李嫂子婆家的外甥女。”
大夫人凝目望着陈茗儿,轻声问:“是天生就不能说话吗?”
听人这么问,陈茗儿总是有撒谎被抓了现行的窘迫,耳尖霎时就红了,抿着唇摇了摇头。
大夫人又关切道:“那郎中是怎么说的?”
陈茗儿又摇了摇头,垂着眼眉,脸上晕了一片胭脂色。旁人看不见,她的脚趾都蜷缩在一块了,整个人恨不得缩进地缝里去。
大夫人还想开口,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在吃药吗?”
嗓音里还带着一丝呛过茶水之后的留下的沙哑。
陈茗儿蓦地抬头,不是从哪里被勾出了一丝心酸出来,竟然不可控制地红了眼眶。
这下,旁人就更摸不着头脑了。
大夫人指着陈茗儿,问沈则:“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