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之拧起眉头,略微一叹息,轻瞪了迟榕一眼。
“迟榕,怎么不听话,又去挠。过几天要结痂了,你又要把痂抠掉,是不是?”
吴清之端起迟榕的胳膊,朝那破了皮的地方轻轻一吹,只惹得她一个激灵。
迟榕怕吴清之不许她晚上在屋外玩耍,哪里还敢说她腿上也有不少的疱,只恨这蚊子当真厉害,隔着裙布,也能在她大腿上重重的叮上一口。
“可是真的好痒,清凉高只能解缓一阵,不凉了就又开始痒了。”
吴清之点住她的眉心,苦笑道:“那我教你进屋来,你却不听我的。”
迟榕唯唯诺诺的缩了缩,目光在吴清之身上上下的打量起来:“知道啦知道啦,就这一次而已嘛!那你呢,你有没有被蚊子咬呀?”
“没有。”吴清之摇摇头,露出探究的神情来,“只要我和你待在一处,便不会被蚊子咬,大概是蚊子也觉得你甜蜜罢。”
也,是何人竟连同着蚊子一起也了。
不过是他的表白,觉得她甜蜜。
到底是恋爱中的男女,三句离不得情与欲。
迟榕的面上染了羞红颜色,吱唔着说:“那你一定很开心咯!有我这样一个血包,连点蚊香的钱都省了!更不用怕什么百密一疏,全是我挨下来!”
吴清之笑得温和,语气亦是轻柔至极:“迟榕,我心疼还来不及,又怎会开心。”
说罢,牵起迟榕走进盥洗室,用香皂沾了水,打出绵绵的泡沫来,要为迟榕清洗疮口。
这臂上的疮口既已挠破了皮,原是痒,现在一沾水,立刻夹杂了一丝丝的痛,迟榕只恨不得再用力的挠上几下。
迟榕疼得扭来扭去,如泥鳅似的,委屈巴巴的说:“好痛哦,一会儿我要你给我吹吹,就像刚刚那样,呼呼。”
正说着,她还撅起嘴来作出吹气的模样,像是一个索吻的动作。
吴清之的手在龙头下淋着哗啦啦的凉水,指缝间有些泡沫还未冲净,迟榕只觉得,吴清之的手覆在脸上时,那微凉的触感教人想要更加的贴近。
而香皂是茉莉花香,白色的茉莉花,恰似公子翩翩。
只不过是一瞬之间恍住了神,吴清之已然吻在了迟榕撅起的唇上。
“夫人之所求,有求必应。”
吴清之的指尖在迟榕脸上一划而过,留下一道香皂沫子,轻拢慢撚抹复挑,只如琴弦撩拨。
龙头还在哗啦啦的淌着水,不等吴清之启齿,却是迟榕率先夺了门,抛出一句话来:“我要教管家煮些薄荷叶来泡澡,你你你、你自便啦!”
迟榕总有些羞怯的情绪写在行动之中,管家得令,烧罢洗澡水退下,她自是一溜烟的躲进了盥洗室。
吴清之只听得门内窸窸窣窣,又是一阵瓶瓶罐罐的碰撞声,想必是花露水瓶子的声音。
房中,迟榕泡澡泡的惬意,原本痛痒难耐的疮口浸在热水里,已是舒缓许多。
迟榕于是举起胳膊,看着那不规整的疮面,心里觉得很是别扭,遂用指甲在疱上掐出个十字凹痕。
煮了薄荷叶的洗澡水虽能止痒,却总给人一种热水放凉了的知觉,迟榕正欲起身更衣,却惊觉,自己并为将睡裙带进盥洗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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