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看着池景行没有想要交谈的意思,便说:“你不要再站在上面了,很危险的。我走了。”可就在她转过身去的一瞬间,池景行干巴巴地憋出了两个字。“谢谢。”女孩的脚步顿下了。想了想,她还是转过身来,走到池景行身边坐下。“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你爸爸妈妈呢?”父母就是池景行最不想提及的两个人,他冷冷地别过脸,又变成了之前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只是他终究没有再凶,只是问她:“那你呢?你的爸爸妈妈呢?也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不管吗?”女孩听见这话,摇了摇头。“是我不告诉他们的,”女孩纯净的眼神里忽然流露出一股悲伤,这种悲伤池景行很熟悉,但是又好像和他的悲伤不一样。女孩继续说,“我不想让爸爸妈妈担心,所以是一个人来的。”医院天台上,两个小孩都没有父母的陪伴。只是一个是因为逃避父母,另一个,是因为担心父母。从那以后,池景行和女孩便有了一个默契的约定,两个人时常会在黄昏时刻跑到天台上去玩,池景行很沉静,那个女孩也并不活泼,但两个同样性格的人待在一起的时候,似乎就有很多话可以说。直到有一天,女孩去天台的时候带了一个便签本。便签本上是很可爱的小狗背景,池景行看得有些发呆。女孩递给他一支笔。“我好朋友曾经跟我说,只要把不开心的事情写在便签纸上,折成纸飞机飞出去,不开心的事情都会消失不见的。你要不要试一试?”池景行看着本子上的小狗,接过了她手中的笔。那个傍晚,池景行洋洋洒洒地写了整整三页纸。女孩也不催他,安静地坐在他的身边,微风吹过,女孩发梢上的清香轻轻飘进了池景行的鼻腔,池景行手中的笔顿了顿,继续写字。可是后来,池景行将写下的所有东西都撕碎了,只留下了一张纸,折成了纸飞机,飞向了蔚蓝的天空。那张纸上只有一句话,和一个白色小狗的简笔画。-接下来在医院的好几天,池景行都没有再在天台上遇见女孩。原本两个人也不怎么讲话,只是会在黄昏时刻互相沉默着陪伴彼此,池景行原本以为自己并不在意,可就在女孩缺席的那几天,他的内心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失落。回到自己的病房的时候,听见几个小护士说起,今天有几个问题儿童出院了,被自己的爸爸妈妈接走了。池景行想,可能她也被爸爸妈妈接走了吧。可就在:小产池景行开车到医院之后,先前预约的教授正在手术,池景行便带着苏梨在办公室等了一会儿。等医生出来之后,护士领着苏梨去了检查室,告诉池景行,大概要等四十分钟左右。池景行点了点头。也许是因为在落日下,他的侧脸显得很温柔,让小护士不由得红了红脸。不过一想到池景行是陪着一个孕妇来的医院,便也打消了多余的想法,只是感慨现在的优质男都“英年早婚”。池景行站在医院走廊上,其实他很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总是让他想起童年一个人住在医院里的日子,但那段日子对他来说,却又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就在他有些愣神的功夫,他感觉到自己身后似乎站了一个人。回过头一看,竟然是霍与川。池景行微不可闻地挑了挑眉,瞬间收敛了方才有些迷茫的神情,微微勾了勾唇。“霍医生,好巧。”霍与川看了一眼池景行对面的产科检查室,心里有了几分了然。他对着池景行淡淡颔首,本来已经迈开步子走了两步,却还是没忍住,堪堪蹲在原地。而池景行早在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知道对方有话要对自己说。他也不开口,静静等着霍与川。霍与川抬起眼来。也许是因为前段时间受了伤的缘故,霍与川似乎瘦了一些,脸型显得更加消瘦立体,看向池景行的时候,严肃的神情使得他微微皱了皱眉。“池少,我知道有些话不应该我来说,”霍与川想了想,斟酌着用词,“不过既然苏小姐已经回来了,祝鸢那边,我希望……我希望你不要让她太难做。”言外之意很明显了。苏梨已经回来了,池景行也应该放祝鸢离开了。池景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嗤笑了一声,眼底却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