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儿送的那玉露琼浆果然不是俗物,妙妙翌日用早餐之时,终于觉着了其中惊异之处。
“芸娘。。。。。。”她轻声唤道,语音颤颤,有些不可置信。
“有何事要吩咐,掌柜的。”芸娘正在舀粥的手顿住,看着妙妙等她说话。
“这粥里怎能放这么多蜂蜜呢。。。。。。”声音略略有些颤抖,很是不可置信,那甜腻到不行的味道几乎让她当场反胃。
“啊,这个啊,这个是情儿交代的,说是让掌柜的有事没事多喝些蜂蜜水,解乏滋润,养颜美容,我想着掌柜的必然不喜这些,就干脆放在粥里面了,反正掌柜的你没有味觉也是尝不出来。。。。。。。啊——!掌柜的,你能尝出来了??”芸娘大惊,不可置信的放下手中的碗筷,瞪大了眼睛。
妙妙表情怪异的点点头,接过一旁丫鬟递来的水杯,仰着脖子,轱辘轱辘灌下一大口方才舒了一口气,面色不再如方才一般膈应的难受。
“你把情儿叫来,我有话儿也问问他。。。。。。”妙妙拧着眉头与芸娘说话,显然还不是很习惯自己突然间有了味觉这件事情,好不容易将蜂蜜的味道冲淡了去,又拿起了木筷,直直便去挑起了一大块的辣酱往嘴里放,看得芸娘胆颤心惊的。下一秒妙妙又被辣得直直跳脚,泪流满面,恨不能把舌头给咬了。
这一番自作虐的举动看得别人哭笑不得,不过有一件事情能够确定的是,妙妙的味觉是真的回来了。
只是这等好事来得太突然,她一时还不适应罢了。
书房,案桌前。
妙妙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面色上是毫不掩饰的焦虑急躁,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又作了偃旗息鼓,看得人哑口无言。
轻微的瓷杯碰到石桌的声响。妙妙连忙睁眼抬头,望见情儿把一杯绿茶放上桌子,“掌柜的早上吃了那么多上火的东西,可也得吃些清火的啊。”
妙妙脸上一红,晓得情儿是指她吞辣酱一事,滞了滞,叹息一声:“情儿啊,掌柜的我对你还不错吧。。。。。。”
“掌柜是对情儿素来极好,且掌柜的可是情儿的救命恩人,情儿素来心怀感激,不敢忘记。”情儿说道,那孩子眉眼间的干净气息教人能相信他的任何话语。
妙妙心里越发的忐忑了几许:“纵然你在我玲珑秀做事,每月的月钱是少了些,但是掌柜的我有好吃的好喝的全都不曾少过你的吧。。。。。。”
“掌柜的?”情儿有些许疑惑,眨着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妙妙,问道。
妙妙老脸一红,清了清嗓子:“你费劲心思治好我的,我的味觉一事,我很感谢,多谢情儿了。。。。。。只是情儿你突然这么急着治好我的味觉,你是不是。。。。。。”扭捏,扭捏。
“掌柜的说笑了,情儿是命是掌柜的救的,一生都跟著掌柜的,掌柜的您便是情儿我的再生父母,只是。。。。。。”
“只是??”妙妙瞪大了眼睛,急急追问,唯恐妙妙说出什么话来。
“您昨日让情儿去买了二两龙井茶叶,情儿当时是自己掏的银子,掌柜的您可不可以现在就还?。。。。。。”
“这是当然。”妙妙急急的摸摸袖子,摸出几两碎银子,放进情儿手里。
“还有掌柜的啊,昨日情儿在整理您的书房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掌柜的您的砚台,把掌柜的您的一张画给弄脏了,掌柜的您该不会怪罪情儿吧。。。。。。”情儿有些好笑,却是不敢笑的,想来妙妙是误会他之所以治好他的味觉是为了尽快离开她。
妙妙心下一骇,连忙问道:“哪张?”
“就是前几天掌柜的您从卫大少行李中拿来的那个画儿,画里面那个扑蝶的姑娘被弄脏了,我晒了晒,就把这副画儿跟别的画轴放在一起了。掌柜的,情儿跟了您也不少日子了,一直劳心劳力,尽职尽责,您从来没有打骂过我。。。。。。”
额头上暴了一根青筋,那可是掌柜的与卫琏蝶好说歹说,磨合了半个月才到手的画!妙妙在心里咆哮,最终却只是叹了一口气,“那是自然,掌柜的当然不会怪罪与你,想你也不是故意的。”
“掌柜的您对情儿真好。”情儿面色很无害的感叹一声,让妙妙这个当掌柜的心里好生有满足感。
“掌柜的啊,情儿昨日碰倒了掌柜的您的砚台的时候,不止把画儿弄脏了,还弄脏了一副掌柜的您正在看的字,掌柜的您也不会怪罪的吧。情儿从小到大一向手脚不利索,笨手笨脚的,可是掌柜的您一向没有责怪过我。情儿在心里一直对掌柜的您很感激的。。。。。。”说着,举起了自己用绷带包扎得不留一丝缝隙的双手,可怜兮兮道。
额头上再暴一根青筋。
那是你掌柜的我好不容易狠下心来掏百两银子买的字,拿来撑门面的!
妙妙咬咬牙,再看看情儿据说伤痕累累的双手,再看看桌子上那杯绿茶,不由得压制下怒火,“算了吧,今儿个掌柜的我一率不怪罪。说吧,你还弄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