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川一中弥漫着一股冷峻的气氛,期末考试快要到了,新课已经进行完,师生都进入了紧张的复习阶段。
转眼之间,来到海川一中已经半年,当初心怀傲气的尖子生们都逐渐适应了自己的位置,不再眼高于顶,当然也不会妄自菲薄。
除了郝刚没人敢把期末考试不放在心上。
对于洪双喜、对于颜霞、对于元月、对于所有其他的高一六班的学生,无论前面三次考试取得多么辉煌的成绩,决定你在同学们心目中地位的只有期末考试,决定老师对你评价的也只有期末考试,能让你有自信心的也只有期末考试。
对于很多人来说期末考试是一道坎,翻过了这道坎你可以过个好年,翻不过这道坎,这个年就是年关。
元月已经把自己埋在了文山书海中,微胖的小脸肉眼可见地清瘦下来,显出了尖尖的下巴。
每次郝刚好心地劝劝,换来的都是一双大大的白眼,“谁有你那么自在,我都没看你看过书,少使那些歪心思,期末考试见分晓。”
有时想想自己在众人面前一激动所发出的宣言,元月就后悔,干嘛跟这个妖孽过不去,我真没信心干过他呀。
越想越气,元月拿起课本砸在郝刚身上,恨恨地瞪了一眼,然后继续和习题拼命。
郝刚莫名其妙地摸着胳膊,“这姑奶奶又怎么了!”
酒厂也弥漫着一股冷峻的气氛,已经三个月没发工资了,集体讨薪已经成了挂在酒厂员工心里的一件大事。
酒厂员工集体讨薪这事是梅七在怂恿,酒糟车间职工已经动员起来了。春节快到了,没钱过年,工人不安心啊,这是郝刚一直在等的最合适的契机。
但郝刚心里还是没底,一直没等到元月回复樊义山召见的信息,是不是元月忘了?郝刚更理解为春节前夕,市长太忙。
樊义山真的很忙,酒厂厂长祝同盛坐在市长办公室一天了,大有不解决问题就不走的架势。
按理说祝同盛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直接到樊义山办公室摊牌,祝厂长也不想啊。分管领导是钱士元,可祝同盛见到钱士元除了被破口大骂,就是被冷嘲热讽,祝同盛实在是怕了。
没本事的厂长硬气不起来啊。
祝同盛知道找樊义山不对,但不硬着头皮上,回去没法交代啊,自己办公室里也一样坐着等着自己回复的人呢。
酒厂这几年真的不行了,自从自己接手后,没过上几天好日子,海川大曲的市场越来越小,仓库里积存的酒瓶越来越多,厂里要吃饭的嘴像钱副厂长的肚子越来越膨胀。
祝厂长很后悔当初没硬着心肠把厂里那个也是姓钱地弄走,被他把持了人事后,厂里是天天进人。就像技术科的老刘,刚五十岁的人,就退休了,还把两个儿子送进来接班。
今年厂里酒卖不出去,也别怪人家不买,老刘走后,自家的酒自己都不喝。真不知道销售科那帮人怎么想的,厂门前挂着宣传标语居然是“闻着香,喝着甜,一瓶只要块把钱。”呵呵,谁敢买啊。
今天来找樊义山,无论如何也得弄点钱回去过了这个年。至于过年后怎么办,还是想办法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