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鸣将协议书推到了谢云晨面前:“看看,看清楚就签了吧。”
谢云晨心里冷笑,将协议随手翻来看了一下:“我没意见。”有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苍凉,他只是笑,看着方远鸣冷笑。
那份协议总结起来就一个中心思想:谢云晨出轨,净身出户。
这一条是结婚前就说好的,谁出轨谁滚蛋,一毛都别想拿到。
谢云晨看着一脸愤怒又道貌岸然的方律师:“早就算计好了吧?”
方远鸣狠狠磨牙,仍是那几个字:“狼心狗肺!”
谢云晨忽然笑起来,笑得很开心:“就当我花钱买个很贵的保姆,照顾了我四个月!行了,方远鸣,我就不戳穿你什么了,就这样吧。”
方远鸣怒视着谢云晨,骤然红了眼:“保姆?好!保姆!签了字,你就给我从保姆家里滚出去!”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罢。再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一场闪婚换来一个“保姆”的称号。
再强硬的女人,也莫名红了眼。好!好!保姆!回想过往,还真是一个称职的保姆!她堂堂一个律师,下班就往医院跑。自己不吃,却怕他的营养跟不上。
长这么大,她没为父母洗过一次脚,却在他住院不能动的那阵,天天为他洗脚,为他擦身。
最后,换来这么一个称号,最贵的保姆!好,很好!
谢云晨正要拿笔签字,被方远鸣一把凶悍地将笔抢过来:“这是我的笔,拿你自己的去!”
谢云晨看着面前变得陌生的女人,简直想仰天哈哈大笑。
婚姻,就是这么可笑的玩意儿。女人,就是这么可笑的东西。
他走进书房,感觉胸口很痛很痛,痛得快要崩溃了。他心痛的,不是钱,是这么一场可笑的婚姻。
当他再走出书房时,已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儿。仿佛此刻放弃一棵树,就立马拥有了整片森林。
他拿起笔,翻到协议最后一页,唰唰唰签上自己的大名,无比潇洒:“方大律师,明天就去民政局办了吧。”
方大律师面罩寒霜:“行!明早十点见!今晚,你可以在这儿住最后一晚,明天收拾行李搬吧。”
“不必了!”谢云晨眉眼中俱是轻松快活的笑意:“我这就收拾东西走人,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他进屋收拾了几件随身衣物,换了一件衬衣,浅绿,很骚包的样子。却青春,风流,整张脸都绽放着春的气息。
他头也不回,出了房门。却是一关门,眼泪就哗然而落。心痛到无法呼吸,可笑得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开车出了熟悉的小区,没有呼朋唤友,而是跟殷年路医生打个电话:“殷医生,我头痛……没有,没有喝酒也没有抽烟……就是有点头痛,我想在医院住一晚,你帮我看看……”
殷年路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沦落到了随叫随到的地步?一个国际上都颇有名望的脑科医生,人家很有地位的好吗?
不过,他还是去了医院,看见小谢同志快要跟他一样变成单身狗,很是高兴:“没事没事,闪婚本来就不靠谱,爱情基础太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