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宋晚玉又低下头,也伸出手指,用指尖戳了戳松鼠毛绒绒的小身体,接着道:“我当时就想,它这么小,离了窝,要是我不救它的话肯定活不长了。。。。。而且,能够碰上也是有缘,就带回来了。”
霍璋点点头:“嗯,挺好的。”
宋晚玉得了他的肯定,不由更是高兴,心下更是说不出的赧然。过了一会儿,她才真心实意的道:“你喜欢就好。”
霍璋低头看了看手心的松鼠,像是想了想,道:“这样放着也不好,一不小心便要跑丢了。。。。。。。得要有个笼子。”
宋晚玉这才想起被自己丢在了半路上的笼子,正欲与霍璋说,忽而便听霍璋道:“我给它做一个吧。”
宋晚玉:“。。。。。。也好!”
毕竟,霍璋亲手给做的笼子,肯定比那随手找来的金笼子好啊。
宋晚玉都只得了个木雕桃花呢,松鼠一来就得了个木笼子,待遇真的是很好了。
宋晚玉想着都有些嫉妒了,忍不住又伸手戳了戳。
霍璋倒是又想起来了:“它有名字吗?”
宋晚玉还真没想到这个,一路上都是你你你的,或者直接叫松鼠。这会儿霍璋问起来,她急中生智,给编了个名字:“松松。”
不得不说,宋晚玉在取名字上实在是没什么天赋,因她小字明月奴,编假名时便叫木明月。便是给松鼠取名,也要叫松松。
但霍璋对此并无异议,还点了点头。
宋晚玉忍不住的觉得颊上发烫。
霍璋却又伸手把松鼠交还给她,道:“你先吃晚膳吧。我给它做个小笼子,先凑合着用一晚上,明天再做个精致些的。”
宋晚玉听了,看着松鼠的眼神都有些酸溜溜的:这松鼠日子也太好了,算是住一个笼子,扔一个笼子?
不过,霍璋说起晚膳,宋晚玉也确实是有些饿了——她这一路匆忙,回府后便忙着来西院,不曾沐浴更衣也不曾用膳喝水,这会儿被霍璋提醒了两次,倒是终于觉出腹中饥渴来。
故而,宋晚玉很快点头应下,扬声叫人准备晚膳。
厨下原就早就备好了的,立时便端了上来,就摆在院中的石桌上。
宋晚玉在椅子上坐下,又去看霍璋:“你不吃吗?”
霍璋只略挑了挑眉头,手上动作不曾停顿,仍旧是慢条斯理的劈着木条。他随口回道:“我已经吃过了。”
“哦。”宋晚玉点点头,虽是面对一桌子的好菜,仍旧觉着就这么一个人用膳,实在是没什么胃口。故而,她喝了几口热汤,便忍不住的转头往身侧的霍璋看去。
霍璋就坐在一边,准备给小松鼠做个简陋的小木笼子。
从宋晚玉的角度看过去:他坐姿端正,肩颈挺直,腰背板正,侧脸线条俊秀,远远看着就像是一副绝好的工笔画。
而他身上仿佛永远都带着一种笃定和从容,虽是临时起意要做木笼子,也只是略作思忖,没有动笔画图纸,心下便已有了大致框架,知道要劈多少根木条,知道木条的尺寸,知道该在木条的什么地方钻孔或是削头。
他并未注意到宋晚玉看过来的目光,微微低了头,有条不絮的比量着尺寸先劈了几根木条,有粗的,也有细的。
然后,他在木条上钻孔或是削出接口,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等木条都准备好了,再以这些木条搭出一个木框,接着从这个木框出发搭出木笼的大致框架。
最后,霍璋再用细条将其中三面封住,细条间的缝隙恰好比松鼠小那么一点,以防松鼠钻出去。剩下的那面,他则是做了个抽动的木门,可以上下升降。
霍璋并未因为这只是一个装松鼠的小笼子,又或是用过就丢的小笼子而慢待,仍旧是做得专注且认真,动作上没有半刻停顿。
宋晚玉在侧看着,忍不住咬了下木箸的尖端,很快便又松开。她下意识的看着霍璋拿着工具的手,修长有力,灵活且稳定,仿佛他手腕上还未愈合的伤口只是画上去的点缀一般。
宋晚玉简直无法想象,霍璋才刚接了手筋没几个月,如今还只是在练手。
若是在他手上无伤,这点事肯定会更加轻松简单吧?
这样想着,宋晚玉忍不住又低头咬了咬木箸,忍住了眼里的酸涩。
霍璋却没有宋晚玉这样的怅然与难过,他甚至没有想到这么多。
经过这么一段时日的休整,如今的他已经能够握紧手上的刀,只是力气不够,所以在劈或是削这些需要力气的动作时多要取巧。虽然开始时有些不大适应,但做得久了便也渐渐习惯适应了。
他并不愿意让自己沉溺于过去,哪怕他身上还有过去留下的伤痛,他也情愿带着这身上的伤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