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皱纹的脸上一双浑浊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菩禾,这是她失而复得的女儿,谁敢说她不是她的梵梵,她就跟谁拼命!
菩禾被失去理智的大婶用双臂紧紧箍在怀中,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她只能轻轻挣扎,怕太用力会伤到“摇摇欲坠”的大婶。
黑线,这大婶看上去瘦得一阵风都能吹走,怎么力气这么大?
她的肩膀被箍生疼,无法招架地转过头,看向站在一边看“热闹”的男人,眼中竟然流露出几丝求助的目光。
聂霆珂双手抱胸,冷眼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脸上的所有表情无一例外地落入了他的眼中,向他流露出的求助眼神也亦然,求助?呵,她竟然连自己最在意的继母都不认识了!当年,她为了她宁愿牺牲自己……看来,她是真的不认得他。
男人薄唇紧抿,怒目中跳出几分不明意味的火花,“艾婶。”他出口叫道,艾霂蕊回头,老泪滚滚地盯着他,“聂先生,梵梵说我认错人了,你快告诉她,我没有认错,她就是我的女儿!她就是我的女儿!”
“艾婶,你先回避一下。”他道。
“不,我不回避!梵梵是我的女儿,我为什么要回避,你们有什么话说,当着我的面说,我也要听!”艾母固执地拒绝,别的事她可以妥协,这件事,她决不妥协。她怕了,怕一撒手,女儿就会再次不见。
男人皱眉,这几年忤逆了他还能好好生活的人,数来数去也不会超过五个手指头,这其中,就包括他答应过西梵会好好照顾她母亲的艾霂蕊。“梵梵还没吃饭,你先去做点吃的,我们不出门。她跑不了。”最后一句,他是对着一个头两个大的菩禾说的。
艾母看着他,又看了看女儿,抹了一把眼泪,“好,你保证梵梵不出门……我这就去做饭,梵梵,妈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牛肉烧土豆!”她浑浊的眼神中跳出几抹光亮神采,满脸期待地看着菩禾。
菩禾嘴角僵硬,什么话也没说。她最爱吃的不是牛肉烧土豆!
“她是你妈妈,难道你连她也忘记了?”
菩禾对着天花板猛翻白眼,大叔,要我跟你说多少遍你才信,我真的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喂,你要干嘛?”聂霆珂突然身形一闪,拽着她的手腕将她往楼梯上带,菩禾大叫。
他一路将她拽到卧房才停下,关上房门。
曾经,在这间房里他们一起度过了九十多个夜晚,阔别五年的房间,被艾母打扫得十分干净,欧式的白色大床、内嵌式衣帽间、明亮的阳台,房内的摆设几乎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菩禾一眼瞧见他身后的那张危险大床,眼皮就是狠狠一跳,床床床床床啊!心中警铃大作,用力甩开他。
聂霆珂仍她掰开他的手掌,冷厉的目光扫了一圈房间,转过身对着她,“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带着命令口吻的话骇得菩禾浑身一震。
原来他把她带到这里是想囚禁她?
“不,我要回家,我现在就要回家!”她还有蛰蛰要养,绝对不能被关在这。菩禾条件反射般地转身,撒开蹄子就往门口冲,手握上门手柄的那一瞬间,她立马发现了一个大问题,门打不开!
怎么会打不开?
“你对它做了什么?开门,快把门打开,我要出去!”
男人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着,丝毫不理会炸毛的女人,拉开玻璃门,走到阳台外,双手撑在扶手墙上,俯瞰远处的风景,冷幽幽地启唇:“想出去?可以……”转过身,挑眉,“从这里跳下去吧。”
纳尼?
菩禾气的跳脚,“你怎么不跳下去!”这里是22楼,从那跳下去,能真的把人摔得粉身碎骨、面目全非!她又不是傻逼,自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
聂霆珂轻笑出声,“我又不急着出去,我为什么要跳。”张牙舞爪这点,她倒是一如既往。
她被他笑得一阵恶寒,笑笑笑,笑你妹啊!
这个有钱的警察都得看他脸色的混蛋,能不能别一天到晚没事干到处发疯?想不通这家伙怎么经营的公司,竟然能把zt国际做的这么成功,这不科学啊!
菩禾被强制性地留在了月牙泉小区110栋22楼的高空中。
聂霆珂仰靠在沙发上,高清宽屏的液晶电视机上播放着国际新闻,他的视线情不自禁地随着在房子里暴走的女人而移来移去,三百多坪的公寓里时不时响起女人抓狂的尖叫声,男人沉静了五年的生活在今晚被彻底打破!
“shit!shit!shit!”十点,马上就要十点了,她竟然还被关在这里,没有一点进展!找遍了所有的角落,想尽了所有的办法,发现真的除了他说的跳楼,没有任何其他方法可以逃出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啊啊啊,她要疯了!
“梵梵,来,快吃点水果,聂先生也吃。”艾霂蕊端上来一大盘水果拼盘,唤女儿来吃,她看着菩禾,整张脸笑得都看不见了眼睛。
吃吃吃,又是吃……中午,她的泡面还一口都没吃就被那混蛋残忍地倒掉了,他吃“红蜘蛛”时,她刀叉都没碰一下。后来就被带到了警察局,一直到忙完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五点半,奇怪大妈将丰盛的佳肴端上餐桌,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瞬间闻到那诱人的饭香,饥肠辘辘的肚子顿时发出一长声“荡气回肠”的呼喊,羞得她当场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