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沈宵醒得很早。
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
沈宵张开眼,感觉在半梦半醒间。他已经默认了无法与恋人看到早上的第一束光。
他摸向床头的手机,时间还早,不到七点。起太早头有点晕乎,缓了缓,深吸了几口气,慢慢想起了半夜的事。
好像有点太主动了,沈宵不由红了红脸,又想起了柏千璇说半夜要去办事。半夜能办什么事,他想起来了,柏千璇说是要去抓老鼠。老鼠是夜行性动物,半夜抓老鼠似乎也很正常。
离工作的时间还早,确切地说沈宵还不想起床。小山村单调的生活,早晨也只是一群老人在楼下吃早饭喝茶闲聊。
沈宵在床上翻了个身,查看手机,发现并没有收到信息。他的联系人列表原本非常简单,在恢复出厂设置之后只剩下了林白鸥和柏千璇。
林白鸥自昨天离开之后就跟隐身了一样,沈宵真怀疑柏祈的话是不是真的。林白鸥下午去了柏家别墅。林白鸥那么抗拒,怎么可能过去。
又点开柏千璇的名字,没有收到新的信息感觉有些寂寞,每天都能收到大量来自于柏千璇的信息,无非都是‘好想你’‘好爱你’‘要亲亲抱抱’这种。
今天睁开眼没看到来自柏千璇的信息,心中有股莫名的惆怅。
可能是太忙了。
沈宵盯着天花板,外面的光亮在房间里形成了一道光柱,投射在黄旧的天花板上。
鞭炮声又响起来。
沈宵才想起今天是出殡的日子。也不知道出殡的时间,忘了问老板娘。村民大概从现在就开始聚集了吧。
沈宵慢慢爬起床,倚靠在卧室的窗边,路边那边已经来了好几个人。有人在烧纸,有人在放鞭炮。
楼下的餐馆飘出阵阵香味,几个老人跟往常一样坐在门口,有些在吃面有些在喝茶,大家热火朝天地聊着关于选力士的事情,就像是在讨论一场选秀。
沈宵握紧了手机,想柏千璇发了一条信息。信息编辑了好几遍,又退出来,他不知道该聊些什么。难道说应该和柏千璇一样没羞没臊地发消息。
沈宵:早上好。
柏千璇:老婆你醒啦,这么早,这么不多睡一下。来亲一个,么么么~
沈宵看着字里行间满满都是爱意,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
沈宵:我睡饱了,你呢?老鼠抓到了吗?
柏千璇:抓到了,是一直很狡猾的老鼠,躲在阴森的洞里害我好找,亲手抓住了老鼠。完美解决!老鼠已经被打死,涉水村从此安全了。老婆你看我厉不厉害。
沈宵不觉有些好笑,现代人抓老鼠不都是用工具吗。比如粘鼠板,捕鼠笼,捕鼠夹,又或者是特殊工具抓老鼠。那些团队一般是专业的,在网上就有很多广告,什么灭鼠找xx,一次性灭绝老鼠,高效、专业、环保、安全。
沈宵:你是专业捕鼠吗?
柏千璇:不不不,我只是偶尔参加一下,在他们搞不定的时候,就会亲自出马。
沈宵:他们?
柏千璇:……就是一些小朋友。经常给我送食物打扫卫生的……不值得一提。
沈宵感觉柏千璇似乎不太愿意说起那些,一时间不知道该再聊点什么。
外面的人多起来,柏祈的车开过来了,径直去了路口棺材那边,是那台熟悉的黑色保姆车。
村长家三儿子警长也来了,正站在餐馆门口,手中端着一碗面条,和老板娘闲聊。
沈宵:今天村里有人出殡。你知道吗?
柏千璇:我不太清楚,我白天很少出来,我过敏的东西很多,包括紫外线……
沈宵:听说要抬到山上去埋了。
柏千璇:是的,死者要入土为安。
沈宵:‘为安’吗……我觉得直接烧了更加‘安’。
柏千璇:……老婆,我们能谈谈活人的事吗……比如今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