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的等着死亡的降临,因为我知道,就算那条红斑大蟒不会回来找我,已我现在的体力,如果没有人发现,可能是挨不到今天日落了。俗话说的好,屋漏偏逢大暴雨,我正想着这世上是否真的有鬼魅存在时,从附近各处飞来大群大群的乌鸦,就像一块随风漂浮的巨大黑纱,发出响亮而可怕的聒噪声。我真的要死了,否则这些以吃腐肉为食的乌鸦怎会停在我周围,还蹲在那些横七竖八伸向天空的树枝上看我死了没有,只是一下飞来这么多,怎么能吃的饱呢!我闭着眼睛等了会儿,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张开眼睛时,四周静悄悄的,那些乌鸦始终落在大树最高处的树枝上瞅着我,没有任何动静。突然,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我的头顶,挡住了这世间唯一一点射向我的阳光。影子的黑色同乌鸦的墨羽浑然一体,让我分不清谁是谁。&ldo;没死?&rdo;黑影看到我眼睛还会动,俯瞰着我,嘴里梦呓般的低估着。&ldo;是的!&rdo;努力眨了下眼睛,拼出最后一点力气回答道。听声音寒彻入骨,见影子鬼魅如魔,我知道他是谁,我怎么可能忘了他。天下美人环肥燕瘦者芸芸难计,其中被称之为绝色的我有幸也见过不少,唯有他,他可以说是和美这个字眼毫不沾边,但又却是凌驾与美丽之上的,极有风骨和气魄的。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让他知道我的兴趣和爱好就要同他永别了。&ldo;想活吗?&rdo;他问。&ldo;可以吗?&rdo;我反问道。&ldo;我可以给你个机会!&rdo;&ldo;劳驾了!&rdo;其实我想说那就别耽误时间了!他皱着眉头,似乎很不满意我同他说话的方式。我仰看到他苍白、但轮廓分明的面容。忽然意识到,我见他应该或多或少的惊讶一下才对!只是,他的双眸很亮,那眼中是难以形容的尊贵与孤傲。就算我们日子过的很安逸没错,但美中不足的是,我的宝马,还那个阴风阵阵,惊悚得很有气魄的男子,这两样我最惦记的事情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要不是牵牛姐坚持她救我回来的那天的确看到了一匹白马徘徊在我身边,我真不敢相信我的宝马真的还没有忘记我。嚼着草根,躺在牵牛姐家的草剁子上目测云朵移动的方向,过了明天我就要走了,今天说好了要在牵牛姐家吃的,可她怎么还不回来。她家院子的一颗老柿子树上停了许多乌鸦,一只一只,默不吭声地歪着脑袋盯着我,数着树上的乌鸦,想着他、她、它……牵牛姐是这个村子最受欢迎的女子,虽然比我大上两岁,我们却很谈的来,我喜欢和她说话,喜欢她做的用筷子一夹起来,还能拉出酱红色粘汁的糖醋鸡翅膀。她有着未婚女子应有的开朗和矜持,也有田地里男人一样豪爽的幽默感,和她聊天总能说着说着就能笑起来,好像同我闲聊是件很开心的事,要知道,在狗耳朵村里,想和她说上句话的男人比田里的蚱蜢还要多。鬼人?!影子?!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怎样形容他所带给我的感觉,是震撼的,是威慑的,还是……吸引的!?我承认自己对他的恐惧,如果那天只是一场梦,那么即便是在梦里我也是怕着他的。可是,危险气息总是诱惑的首章,更多的危险,则是更加致命的诱惑,我有时在想,他这样一个人,是怎样活着的,平日里闲着没事,也会像我这样吃饭、睡觉、吹牛皮吗?不知不觉对他的好奇已经远远大于了对他的恐惧,而当我察觉到这点时,没有丝毫地惊讶,在心里,反倒是觉得很高兴的!而那匹喜欢跟生人走的,水性杨花的浑身纯白色的宝马。我念在你在关键时刻唱了首畜生道的卡拉ok救我一条性命的份上,只要你肯回来,我还是很愿意骑你的……半夜,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躺在草垛上,如此看来,牵牛姐一天都没回来了。院子里的南风吹得呼呼作响,那些乌鸦还没走,安安静静地歇满树梢,自从我来到这村里就经常看到乌鸦,所以已经是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