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一个星期的大雨终于停了,一缕缕阳光顺着白云从天空洒下,浑身上下全是泥点子的耿天眼泪差点没下来。
救援的当天晚上倾盆大雨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打在身上阵阵刺疼,由木头硬生生加固的山体也在持续了一天一夜的大雨下终于崩塌,卷着木头碎石轰隆隆的砸在了下面的瓜地。
虽然跑的及时,没有人员伤亡,可大片的瓜地也被埋在下面。可吓的浑身直突突根本顾不上被压在下面的瓜地。
在顾伟大喊询问后,确认没人受伤时,耿天吊着的心咣当一下砸在了心头,双腿发软的差点没坐在地上。
损失虽然有些严重,可对于那一刻而言,人没事就是最大的幸运,抹黑回到双鸭屯,没等休息,水田又倒灌了。
好在人上的及时,虽然跑了点蟹苗,可到底还是保住了大半,这个结果对于四处开花的f县而言,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让耿天没有想到的是,双鸭屯的危机刚刚解除,那些没有一刻休息的驻军甚至来不及休息就离开了,看着远去的背影,耿天心底火烧火燎的难受。
那一张张年轻稚嫩的面孔,那一双双伸出的双手不断的在眼前闪过,在耿天看来,那都是孩子。
“天儿,爹跟你商量点事中不。”
身后传来的迟疑让耿天收回了看向公路的双眼,眨了眨因为瞪视而有些发胀的眼睛,转身的耿天看到了同样有些狼狈的耿二生。
“爹,啥事?”
走到耿二生身边,摸了摸个耿二生满是伤痕的双手,耿天皱了下眉头,抽出被耿天抓在手里满是伤痕的手,耿二生笑了一下,“天儿,这几天,部队都挺忙的,你看那些孩子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俺听小李说,战时都是吃干粮,咱离的也不远,咱给他们送饭吧,哪怕不能一天三顿,就是一顿,至少也让他们热乎热乎,你说中不?”
眼睛刷的一下亮的耿天点点头,“中,这咋不中,要不是人家,咱这边啥样都不知道哪,咱给送两顿,中午和晚上,早晨的,俺去县里的小饭馆订餐,包子馒头,不限量,只要能给送到,咱多花点也行。”
耿天的话把耿二生喜的用力搓了搓手,也让还没来得及离开的耿顺、张百利眼底浮现一抹复杂,彼此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
“天儿,不能你一家出,咱屯子一起来,每家都掏点。老娘们把手里的活先放下,负责做饭,俺在出去买点大桶。就是送成问题。”
边说边皱起眉头的想到屯子唯一的一辆四轮子,这要是突突到县城饭菜都凉了,再次感觉到没车不方便的耿天也皱起了眉头。
“租车吧,先租几天,等啥时候缓过劲了,俺去买台半截槽子。”
没有办法的办法几个人也不在纠结,安排好一切,耿顺开着赵*家的四轮子突突突的离开了双鸭屯,而山里一片狼藉的耿天还需要上山。
出去抗洪的民兵还没有回来,村里的壮劳力严重缺乏,猪场除了张栋,陈福海、陈福江哥俩,羊舍除了顾老三,李军也都去了水田。
就连守着爪子山的褚泉和秦城都回到了双鸭屯,大人孩子,男人女人,只要能动的,只要能伸手的全部赶到了山里,断掉的树枝,溪水里的沙石、倒灌水田冲开的梯口、没来得及修正的瓜地、大雨打散的藏红花地,甚至后山只剩下上大梁的四合院。
仔细一算哪哪都需要人的耿天是额头直突突,从藏红花地开始一一往下推,沙石、碎木、树枝,跟开垦机似的一点点清理。
一整天的时间,总算把最不经碰的藏红花地清理出来,而统计损失有多大的秦城这时也松口气,可以说,藏红花是双鸭屯最出钱的地方,好在这次,虽然又损失,但还在承受范围内,而看到秦城做好的统计,算计一下年底交货的分量。
耿天长出一口气,“还成,够交货的。”
放下手中的本子,秦城也庆幸的笑了,“不过也只够交货了,天儿,这次双鸭屯少说也得损失两巴掌。哥那还有点,你要是用,吱声”
秦城的担忧庆幸耿天无奈的笑了,“总比人出事强,有人就不怕,没事,扛得住。”
拍了拍耿天,秦城没有多说,秦城也知道,这两年看着耿天赚了不少,可投入也是极大的,不说别的,这羊群就是一年年在增加,原本按照耿天的意思,现阶段的几千只羊是够用的,可七月才交完的订单,对方随即增加了订单额。
这样一来,双鸭屯目前的羊毛羊绒出数就有些吃尽,前段时间耿天还算计着等到藏红花出货时,再去一趟内蒙。
不是没有人提过买羊毛产量高的种羊,可耿天不同意,耿天始终记得老师傅曾经说过的话,别看数量看质量,真正出羊毛多的种羊,羊毛的质量是极差的,需要经过数道工序进行加工,那样的羊毛看着很好,手感也不差,可实际上,羊毛的根质是不行的。
说白了,就是昧良心的东西,从一开始,耿天就完全屏蔽那些种羊的缘由就在这里,耿天不能昧着良心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