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悠长的巷道传来两个零碎的步伐,两个修长的身影在月光下略显萧瑟。
洛西凤和叶繁两人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地行走于夜幕之中。
“沈兄啊沈兄,你可真是心狠,你就打算一直这么不理我?”洛西凤半眯着朦胧的眸子,嘴角噙着一丝苦笑。
“西凤,你喝多了,说什么胡话呢?”叶繁张口提起手中酒坛猛地一灌,“我哪有不理你,这一个多月,我哪天不陪你出来喝酒?”
“呵呵呵……”她微微一愣,随即傻笑了两声,“对对对,还有你,还有你。”
说罢,两人又晃晃悠悠朝着前方走着。
暗夜的巷道中寂静无声,忽而传来一阵轻轻踏风声,声音虽轻,却终究落进了洛西凤的耳中,她微微一顿,醉眼瞬间变得凌厉无比,方才的醉意在一瞬间褪的一干二净。
一旁的叶繁似也有所感应,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继而装作若无其事地再度朝前走着。
刀光借着月色微微闪动,一股寒意从身后快速袭来。
前方走着的洛西凤两人随即猛然一个转身,一剑一针先后飞了出来。
刀光剑影在阴暗的暗巷中不断闪烁,打斗声在寂静的夜幕之中显得额外刺耳。
半盏茶的功夫,漆黑的窄巷中已然躺满了尸体。
叶繁站在一旁等待洛西凤的化骨针毁尸灭迹,眸光一沉,费解道:“孟朗何故非要杀我不可,他若不愿比试,直说便可。”
洛西凤将化骨针收进袖中,起身拍了拍手,淡淡道:“这孟朗和你师父之间,定还有什么内幕,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行了,别多想了,想破了脑袋也得不出个所以然来,”洛西凤拍了拍叶繁的肩膀,示意他释然,两人再度朝前走去,“我说,第三次了哈,我这一个月五次的灵能竟生生为你用掉了三次,想想都心疼。”
“这孟朗也真是的,每次都挑跟我喝花酒的时候,什么心态?”洛西凤十分不满地嘀咕着,好在过了今天以后,她的灵力就能恢复了。
“走喽……回去洗澡睡觉。”洛西凤十分欢快地扬声说着,随即手中趁着叶繁不注意,夺过他手中的酒坛就一阵狂跑。
身后传来叶繁不满的大喊:“喂喂……你怎么喝我的?你自己那坛喝光了,我还没够呢!”
洛西凤回到屋内,依稀是那备好的热气腾腾的浴桶,上面飘飘荡荡几缕艳红的花瓣,清新的花香侵袭着她的鼻翼。
她淡淡垂眸,敛去脸上残留的那一丝醉笑,她缓缓走近,伸手拂了拂水面上的花瓣。
一个月了……她与沈无叶之间只隔着一堵墙,然而却也不仅仅是一堵墙……
两人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却谁也不曾搭理过谁,只是每个深夜,当她醉酒归来,这里会多一桶浴桶,桌上会多一碗醒酒汤。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着什么……兴许,只是最后的那一丝高傲吧……
她也还是那般看不透沈无叶,看不透……看不透……却也总比猜不透的好,比起每天不断猜忌着他的心意,她宁愿选择现在的轻松自在。
灰暗的烛光照射着空间,这是个还算空旷的屋子,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暗器,在其最中央赫然架着天邪炮。
这里,正是孟府大堂的地下室,身着蓝衣的中年男子正静静立在空旷的石室中央,默然瞧着台面上的那个追踪罗盘,目光深沉。
此刻的孟初晓的追踪罗盘依然显示在那刘府。
可刘府早已名存实亡,城主台落幕后,府上便报来说刘询死于家中,猝死。
很不值得推敲的死法,然而确实是死了没错。
但是为什么……追踪罗盘上依然显示着刘府?
难道说……追踪罗盘早就被公君羽那小子换掉了血?
那么……现在府上的这个,又是真是假?
真让人费解……
……
“还有十八天,初晓的婚期,”公君羽坐于桌旁,手中举着酒盅,脸上极力表现着一丝随意的笑脸,对面坐着洛西凤和沈无叶,“预祝,你们计划顺利。”
洛西凤轻轻吐了口气,公君羽的苦,她作为挚友,又怎会不知。
洛西凤随即提杯,淡淡应道:“多谢,事已至此,你便放下罢。”
关于公君羽的事,他曾私下与洛西凤提过,因此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他心里的痛苦与矛盾,她曾以为公君羽帮他们只是为报救命之恩,谁承想,这当中却还隐藏着这样一段血海深仇。
洛西凤明白,以公君羽那爱憎分明的性子,即便他再爱孟初晓,他俩也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