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适容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手上动作却是没停下来。杨焕话刚出口,便是后悔得不行,恨不得咬掉舌头。见她并无生气的样子,这才放下了心,待她手挪到了自己胸口,急忙一把抓住了不让动,这才看着许适容眼睛道:&ldo;我……我一觉醒来觉着有些难受,心里只想你陪着我,又怕你还生我气不理睬,这才叫二宝去拍你门,故意说那些话的……&rdo;许适容看了他下,摇了摇头,微徽笑道:&ldo;你如今说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当真是分不清了。瞧着说话的时侯,面上神情都是一片至诚的。&rdo;杨焕一窘,一下已是坐了起来,有些发急道:&ldo;这回说的是真的。往后也必定不会再哄骗你了。再有假话,真叫我天打五雷轰!&rdo;许适容听他一会功夫,便提了两下天打五雷轰,说得极是顺口,忍不住笑道:&ldo;好了好了。我信你便是。哪里那么多的天打五雷轰,真想被轰上,那也是要撞大运的概率了。&rdo;杨焕虽是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只见她终又朝自己露出了笑,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竟是一下子软了下来,躺了回去,只她那手却是紧紧抓着不放,低声道:&ldo;娇娘……我见你这般对我笑,心里才十分地快活,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见你对我笑。昨夜都是我不好。往后我一定会改,再也不去花楼里惹你生气了。你瞧我不好,只管教训便是。只下次不要再踢我那里,当真痛得很&rdo;他说到最后,眼睛瞄了下自己身前,一脸的心有余悸。许适容手被他握住,听他如此说话,心中也是有些触动。只听他说到最后,见神情有些滑稽,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完了,抬眼见他正呆呆望若自己,有些发傻的摸样,心中竟是涌上了一丝悔意,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道:&ldo;昨夜我也是有些过了。瞧你平日行事,便似个孩子般的。从前便是有过,也大抵没被教好的缘故。往后你若当真愿意改,我自是高兴。&rdo;杨焕起先听她开口便是软语,心中本是欢喜了起来,待听得她后面竟说自己似个孩子,一下脸色大变,呆了半晌,才小心道:&ldo;我……我都恁大了,人家似我这般年纪,娃儿都满地跑了,你怎说我还是孩子?&rdo;许适容听他说得滑稽,噗嗤笑了下,摇头道:&ldo;你人是大人投错,只那事做出来却就是个孩子。&rdo;杨焕大惊,哑口无言,心中却暗暗叫苦起来。怪道这娇娘性情大变,不愿与自己亲近了。原来闹了半天,自己在她眼里里竟是越活越小,成了个稚龄孩子的缘故?胸中一阵热血沸腾,又猛地坐了起来,大声道:&ldo;娇娘,你说我如孩童。那你眼中,怎样的才算男人?&rdo;许适容见他问得认真,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便随口笑道:&ldo;男人么,应当有担当,稳重、可靠…&rdo;她话没说几下,杨焕心里便是咕嘟咕嘟起了酸泡,忍不住脱口道:&ldo;就似那个姓徐的?&rdo;许适容哑然失笑,白了他一眼,想了下,这才道:&ldo;你从前不是因了在集英殿的一句话而做了如今这知县吗?还记得这话吗?当真能做到这一点,那才是叫人景仰的男人!&rdo;杨焕皱眉想了下。他从前虽是不学无术的,只记性却是不错,想了起来念了一遍,又想起她从前提过这是章天阁待制、开封府府尹范仲淹的话,这才猛拍了下c黄,哼哼着道:&ldo;原来你看中的是范府尹那般的人。只他都四五十岁,妻儿在堂了,你就趁早歇了那心思。我爹从前也是领兵打过仗的,我杨焕出身将门,现下虽是个小小知县,只你瞧着,我日后必定不会叫你小瞧了去!定要叫你知道什么才叫男人!&rdo;许适容见他发狠,倒是透出了几分可爱之气,忍不住笑道:&ldo;你莫只顾夸口,小瞧这知县的位置。越是这样和百姓贴近的父母官,才越是难做。等你哪日真做好了这知县,我便承认你是个男人,如此可好?&rdo;杨焕胸中豪气顿时大发,昂首道:&ldo;这有何难,你睁大了眼,瞧着便是!&rdo;许适容忍住了笑,正要叫他躺下,哪知他却又是一把抓住了自己手道:&ldo;等我做好了知县,到时侯你可不能又耍赖赶我下c黄!&rdo;许适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急忙敷衍着要按他躺下,那杨焕却是不依不饶,拉住了她手,便似扭牛皮糖般定要她开口应承下来。两人正纠缠若,门口却是响起了敲门声,原来是药汁熬好了,送了过来。杨焕这才松开了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