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继续行进,张二偶尔聊点京都趣闻,试图活跃一下气氛。
丁力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耳朵却在留意车外的动静。
车外喧嚣依旧,应该还是在京都城里穿行。
正在胡乱猜测着,丁力突然觉得身上一暖,然后周边渐起一阵说不清的波动。
此时五官变得异常敏感起来,仿佛自己的触觉开始慢慢向马车外扩散一般。
他心里一惊,差点想站起来,然后又竭力地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不露出任何异样,书生交代过,无论发生何事,一定要佯装与自己无关。
这种奇异的感觉他很熟悉,就像那天走近皇城朱雀门的感觉一样。
还好,这异样只是维持了数息,然后丁力就仿佛听到了无处不在的“封!”。
同时他往外伸延的触觉,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一把抓住,强行地摁回丁力体内,归向虚无。
一切都回复如常,想来这就是之前书生在丁力身上下的禁制。
丁力摸了摸自己还有点发热的胸口,然后看了看张二,问道:“你……刚才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张二疑惑地看着丁力摸自己胸部,面色有点难看地说:“大力,不要过于紧张,这个,我爷爷他不好男色的。”
丁力仔细观察,发现张二的神情并没有作伪,心下大松,看来“封!”的那个声音,应该只是禁制导致自己的幻觉,对旁人并无影响。
禁制起作用了,应该是快到内城朱雀门了。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车夫轻轻地对张二说:“二少爷,到了。”
张二拉开车帘,示意丁力跟他一起走。
丁力走出马车,看了看,果然已经到了内城的朱雀门,前方张爷爷一群人在城墙下等。
身体有封禁在,不担心朱雀会起异象,丁力控制住自己不去看朱雀石雕,平静地跟着张二走过去。
赌王张开,果然够气派,整个小组共十人的皇城卫覆甲控马旁立,居然只是充当护卫。
张开身边静静地站着个穿黑袍的光头,年龄不大,气度沉凝,外形像个小和尚,然而光头顶上却并没见戒疤。
来到身前,丁力行了个晚辈礼,然后肃手等张开说话。
张开没说话,抬头看了看朱雀,见朱雀没什么动静,再看回丁力,那鹰鹫般的眼神一如既往锐利,仿佛要把丁力的内里刨开一般。
丁力不想和张开的鹰眼对视,只能偏开眼睛看向小光头。
没想到这个小光头的眼神很深窦,黑沉沉,仿佛一口没有涟漪的古井一般,阳光也照不进去的感觉。
丁力只觉得自己不由自主地向黑色古井纵身一跃,眼中瞬间失去所有的色彩,那黑色深沉得丁力恍恍惚惚的,不禁有点失神。
“你就是丁力?”一个声音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丁力不自觉的点点头。
“你是无脉体?”
丁力继续不自觉的点点头。
“你父亲是谁?”
丁力头稍微一歪,眼珠一阵颤抖,似乎开始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