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她不敢抛头露面,不敢和家人联系,不敢去想林可思,更不敢面对自己一时任性冲动做下的糊涂事。
其实想想更对不起胭脂,人在感情用事的时候往往眼睛是瞎的,在为了林可思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之后,沈曦忽然明白了,林可思不爱自己,更不会爱现在的自己,她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徒然的放弃了自己的大好人生。
双手被手铐烤着搁在桌面,身子前倾,睁眼看对面的警长。
已经任命的姿态。
殷斐被安排在另一个房间,和分局长一起看审讯室的视频。
此时他脑子乱糟糟的,好像在忽闪忽现着什么。
对面的警长四十多岁,看了卷宗问:“半年前那场S市的婚礼现场劫持案是你在背后主谋吗?”
“也是也不是。”
沈曦清晰的回答,眼神闪过怨恨。
“什么回答?问你是还是不是?”
警长很火,这个女人一点惊慌没有,或者一点痛哭流涕没有,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真没见过几个女犯是这得行的。
沈曦见警长发火,倒是不好意思的笑了:“警察叔叔,您千万别为我这事生气,我是配合的态度,实话说这件事我是错了,但是主要是被人利用了,后悔的要死,所以我是一万个愿意配合警察叔叔把那个人渣丰俊西抓起来的。”
警长掏出烟,在桌面敲了敲,点上:“好,你说你配合,那就说说所有的情况,我看到底是不是配合。”
沈曦眼睛盯着警长:“有烟吗?给我也来一根。”
殷斐在视频前皱眉,这女人看着也是社会人啊,怎么会和胭脂扯上关系?
警长从烟盒里分出一根烟给她扔过去。
“火。”
啪。警长伸出火机帮她点着:“说吧,别矫情,我没那那耐心。”
沈曦使劲抽了一口烟,并没有从鼻孔冒出烟雾来而是从嘴里吐出。
说明她并不是经常吸烟,此次吸烟可能就是缓解紧张吧。
殷斐把手指放在嘴边,耳朵竖起了准备听这个叫沈曦的女人说出的每一个字。
沈曦闭着眼睛又抽了一口烟,呛的直掉眼泪。
她也不擦,直接就着眼泪说:“我和胭脂没有仇怨,认识很多年了,关系也不错,其实绑架那次我并不是针对她,也不知道会造成那样严重的后果。
那次我只是不想让婚礼发生而已。丰俊西找到我,说会帮我阻止婚礼,到时候把胭脂带走,让婚礼不能进行下去。我给了他五十万,还特意叮嘱说,只要把人带离婚礼现场就好了,到郊外随便找个地方把胭脂放下来。
他也答应了我。过程中胭脂被丰俊西带到车上我还打过电话又说了一次到郊外就把人放了的事情,丰俊西也答应的很好。但是我没想到晚上我看了新闻却是胭脂被——”
沈曦垂头,叹口气。
“这么说你还是无辜的了?”警长讥讽道。
“没。”沈曦惨白的苦笑。
“我也得到了报应。那天晚上我去丰俊西家质问他为什么要做的那么狠毒。他不接电话。我发了一条要揭发他的信息,他回了,然后我们约在公园的湖边见面,我劝他自首。他给我下了睡药,然后把我扔在了——后湖里。”沈曦说到这好像还是很后怕的样子。
身子瑟缩了一下。
“他把瞌睡过去的我扔在湖水里想淹死我灭口。不过那时我已经清醒了,等他走,爬出来,就一直躲着,不敢面对,也不敢报警,这半年生不如死。现在,落网了,反而也轻松了。”
警长皱眉问:“你刚才说绑架无辜人员的原因就是不想让婚礼顺利进行,这是作案动机?为什么?”
“因为——”沈曦苦笑,摇头,自嘲的垂头低问:“我可以不说吗?这个原因其实和案件无关吧。”
“没有和案件无关的动机。说。”警长怒耐烦,这个女犯,真是没把警察局当警察局,还敢这样坦然自若的。
沈曦低头,脸微微红,神情很是自嘲:“其实到现在,我自己都觉得这个动机很可笑,却差点要来了两个人的命,我愿意做任何弥补抓到丰俊西,也愿意做任何事请胭脂原谅,只是,唉——”
“不要东拉西扯的,照实说为什么要作案?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