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要撑腰的男人有一点不能保护,最受委屈的就是她。
“孩子,咱没那个命咱就不参乎他们了,行不行。”
胭脂摇头。哭着摇头。
“阿姨,我不能不管他啊。”
殷母忽然恼怒的嗤笑,抬起头扭向胭脂:“站在这里的都是大斐至亲的人。你认识谁?谁又认识你?你是什么身份,大斐是什么身份。别做灰姑娘的梦了。我生儿子不是为你准备的。别自作多情往大斐身上贴了。我儿子不需要你照料,出去。”
“我。”胭脂忽然意识到,真的,自己居然不知怎样介绍自己。还真的是无名无份的。
她痛苦的绞着双手,痛苦的看躺在那里的殷斐。不断的流泪摇头。
“我和,殷斐,我们是相爱的,伯母,不是你说的那样。”
“出去!我说了,请——你——出——去!”殷母立时从殷斐的病床边站起来。粗胖的身躯横亘在胭脂和殷斐的病床之间:“杵在这,还想听我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吗?殷家人和我,都不想再见到你!滚出去!!!”
殷母涨红着脸,做好了胭脂不出去,她就会把她推出去的架势。
“不行,我不能走,殷斐还没醒,我不放心走,伯母我不能扔下他,别赶我走——好不好——我要看着他没事,别赶我走——”
从来倔强不求人的女人,从来面对殷母的刁难不受辱的女人,此刻,为了能留下来照顾心爱的人,哀哀的求着。
“呵,你还嫌害的我们不够?你看看大斐现在,看看婉柔现在,都在医院,本来好好的一对儿璧人,就是因为你,都躺在医院,你还有什么脸求?你怎么还有脸在这啊——啊?快走啊!”
“范蕊你太过分了!”殷孝正皱眉喝道:“这时候了你发什么飙,多个人照顾大斐不好吗?”
这一嗓子算是点燃了殷母的邪火。
她面对着胭脂的正脸慢慢转过来对上殷孝正:“哦,你在这里,我倒是忘了,你这个最能怜香惜玉的情种,当初不也是这样护着那个外面的吗?有样学样原来大斐在外面野,真是遗传。”
殷母面色鄙夷却掩不住心酸嫉妒,当着众人揭他们二十几年前的伤疤。
殷孝正气的青筋直蹦,压着怒气,把拐杖梆梆的敲地:“范蕊,你真是本性难移,当初离开你就对了。现在这时候,我不和你计较,我提醒你,做人做事要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
“哎,算了算了,合计合计大斐的事吧,也是怪了,这几天公司为国外的项目忙的开锅,下午还有会,大斐怎么跑到这种小县城来。”
房间中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开腔。
“问那个狐狸精!”殷母一屁股坐在殷斐的床边,看着儿子闭眼的样子,心疼的愤恨再次漫过理智。
众人的眼光一齐冲胭脂这边转来,胭脂捂脸,百口莫辩啊,一道道眼光,恍如棍棒砸在心上。
自责盖过了疼痛。
还不就是为了她吗。殷斐,为什么事事都要替我考虑?为什么要为我做那么多。为什么不顾自己的安全。
都是自己的错!
这样一个只能仰视遵从的霸道的男人,总是一次次的为了她放下公事,迁就呵护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自责又心碎到不能自已。自己对殷斐来说到底是内助还是负担?
“殷斐,为什么要为我做那么多,为什么不爱惜自己?求你,快点醒过来——我不要那么多,只要你好起来。”胭脂悲从中来,伏在赵阿姨的肩头恸哭。
殷孝正也恍悟过来,目光冷冷的盯着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