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抽着烟,忽然停车,回手摸摸胭脂低垂的脑袋:“我带你去看看爷爷。”
“啊?你,爷爷?”胭脂猛的抬头,有点吃惊和担心。
四目相对,男人皱眉,表情凝重地瞧着女人眼圈微红受了惊的样子,笃定的揉揉她的头发。
转过身,车子开始调头转弯。
殷斐的爷爷,她那年在B市做礼仪时一次仪式上不是见过嘛,器宇轩昂的一个老年人,备受尊重的功勋元老。
怎么一下子就见这么大的家长。
先见妈妈不好吗?
但是这些话卡在喉咙里,殷斐已经开车上了高架桥。
“殷斐——”
“没事,有我。”
男人回答完她的忐忑,却是闭了眼睛,再睁开,暗光里泪光潋潋的把脸转向车外。
胭脂只看见他的侧脸忽然的冷漠,阴沉。
心里一抖。
这样的他这样的表情,她已经好久没见了,这十天腻在一起,他的眼里除了温柔就是宠溺。
浑身仿佛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但是,她信他,现在,她不会再因为他一点点的情绪变化就怀疑他了,她信他。
紧张的紧紧嘴角,等着去见他家的最高统治者,最大家长。
殷斐始终神情阴郁的一言不发,控制着车速,渐渐甩开一路的人烟,帝都的繁华,往B市西郊驶去。
缓缓开上一片坡地,远远看见高耸的牌楼,是一处烈士陵园。
胭脂心一晃,烈士陵园,八宝山?
“殷斐?”
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吃惊,难道殷斐的爷爷,在这里?安息?
殷斐把车停在空旷的车位。
虽是上午,却又雾霾,昏青晦暗暗的天色里,殷斐的脸色很不好。
骨子里散发着一股悲凉,寒气。
他绕到车这边,给胭脂打开车门。黑色的衬衫西裤皮鞋,
他挽着她的冰凉的小手朝山坡上走。
一路青松翠柏,肃穆清冷如同给整片区域覆了一层秋霜。
越往山上走,殷斐身上的寒气越阴郁,拉低了周遭十米范围的气压。
胭脂紧紧的挽着他的手臂,有点害怕。
八宝山革命烈士陵园,胭脂还从来没有来过。
从小被教导的敬仰之情,庄严肃穆等等词汇,一股脑的浮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