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刘强安排村里办丧事的执事人喊“起灵”,预约好的个年青人,走到刘彪的棺木旁,绑扎停当。起行时,各式纸扎与唢呐班在前面吹拉弹唱,刘彪无后,就让他的同宗一个大侄子执灵幡。小侄子捧遗像、牌位,还有些同宗侄子抱食罐、丧盆紧跟其后,其他宗族的晚辈执哀杖(就是那种俗称哭丧棍的东西)排后。刘强和王野在前,小凤和展颜在后,唱礼人一声号令,即个年轻人抬灵柩起动。
本来,按照当地的风俗,灵柩还得绕村里走一圈,路过他人家门,该家还需要备谷柴点燃(赶殃)。但因为刘彪是短命鬼,灵柩不能进村,所以直接就往刘家坟山抬去。
刘家坟山在刘家庄后山一处谷地当中,依山傍水,从风水的角度看,还是不错的。但刘家庄却没有出过什么很出名的人物,像刘彪这样家财万贯的,还算是有出息的人。这次刘强请到宗族的后辈给他哥做孝子,是出了钱的,人家是看他兄弟俩有个钱,才答应配合刘强把他哥的丧事好好操办,否则,鬼才理他呢!
在吹吹打打中,棺木被抬到了墓地,早已有人将墓地挖好,就等着将棺木下葬了,在刘家庄,凡是没有到六十岁就挂了的,丧事普遍很简单,要不是刘强兄弟有俩糟钱,还没有这么复杂呢!连酒席都不会办,请个人装上棺材,抬到坟山挖个坑就埋了。
刘彪活着的时候就是个要面子的人,知道自己的日子所剩无,所以提前就安排好了村里的人,谁谁谁给他抬棺材,挖墓地,连服务费都交了。而且出手阔绰,所以这帮拿了他钱的村民,都很卖力地送他最后一程,拿了死人的钱,不好好干活,他们也怕刘彪的鬼魂半夜找他们算这笔账呀!
这也方便了刘强和小凤,否则,以小凤一个女人,刘强又长期不在家,这个丧事还真不好办,应该说,刘彪还是个未雨绸缪的人。
棺木下墓穴后,个侄子下墓内,拂去棺上灰土,把食罐、油灯、墓志都放在里面。小凤告诉王野,刘彪的墓志都是自己念,村里的教匠给他执笔,经过教匠的润笔,大致是这么句话:少年离家,混迹江湖,十年磨砺,小有所成,亏欠父母,无后罪大,怠慢妻子,游戏花丛,壮年绝症,此乃报应。
把这些东西放到墓穴之后,一些亲朋好友开始拿着铁锹往墓穴里填土,王野也参与其中,直到墓穴洞口处留一小洞,刘强拿着一瓶烧酒,倒酒燃火,火正旺时,一旁帮忙的村民用事先备好的一块石块,堵住洞口,填土掩埋,他们当地管这叫“收原气”。
完事后,再把花圈、哭丧棍等祭奠物都堆放在坟墓上,众人开始陆续回村。
就这样,刘彪这位曾经在柳河江湖上也算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人生最终回归原点,从哪里来,回到了哪里,凄凉落幕。留下了万贯家财和未给他生下一男半女的妻子小凤,所以说,人活着的时候,一定要懂得珍惜自己和珍惜眼前人。到头来,悔之晚矣!
按照刘强和小凤商量的安排,刘彪下葬后,他们打算请村里人再吃两天,请当地的戏班子过来唱戏,办得热热闹闹的。
本来王野也想等刘彪的头七过了跟刘强和小凤一起回柳河市,但展颜呆不住,她从墓地回来之后就想让王野跟她一起回去。刘强知道展颜这样的城里小姐,在他们这种偏远山村肯定住不习惯,也没有留她和王野,就给他们找车,但路过他们村的公交车一天一班出山,只能等第二天再走。
所以,王野和展颜就在村长家里又多住了一个晚上。第三天,两人早早地起来了,展颜绝对是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插上翅膀飞出这片大山。
在村长家吃完了早饭后,两人在村长一家人,刘强和小凤的陪同下,到了村口,上了去他们县城的汽车,终于踏上了归途。
展颜依偎在王野的怀里,望着窗外的群山,笑道:“宝贝,再不回去,我要崩溃了。不过,现在看看外面的风景,姐心情大好呀!要不我们到了郑州去旅游吧!”
“啊?上哪里旅游呢?郑州又什么好玩的?”王野说道,他更想回柳河,一来想梦雪,不知道这两天她是怎么过来的?二来想老家伙,他得跟老家伙汇报这段时间身边发生的变故,包括,他已经被妙妙集团赶出来了,又和展颜同居了,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宝贝,你武功这么高,不去少林寺看看吗?”展颜笑道。
“呵呵,这倒可以考虑,不过我最想去的还是陈家沟,我是练太极的,有时候真想去陈家沟见识一下真正的高手。但我现在还是想回柳河。”王野说道。
展颜一听,撅着小嘴,醋醋地说道:“宝贝,你是不是在想梦总呀?”
“嗯,我姐这天肯定很难过的,不管怎么样,我得回去看看她,我想听听她到底打算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事情。如果她对我绝望了,那我也没话说了。”王野说道。
“放心吧!梦总舍不得你,你也离不开她。可是,宝贝,如果你和梦总结婚了,你还会要颜姐吗?”展颜关切地问道,审视着王野,她心里很清楚,王野的确痴恋梦雪,对她更多的是愧疚。
王野犹豫了一下,微微笑了笑,“颜姐,我很心疼你。”他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实话实说地表达了他内心的真正感受。
这句模棱两可的话,让展颜的心又不能平静下来了,她可怜楚楚地凝视着王野,眼泪很不争气地往下淌,这下把王野给吓到了,毕竟这是在公交车上,他忙揽住她的柳腰往自己身边按,“颜姐,你咋又哭了?我说错话了吗?”
“你是不是一点都不爱颜姐呀?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女人,可你心里一点都没有颜姐,你的心思全在梦总身上,是不是你们男人真的都是这样没良心,得到了就不珍惜,没有得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对吗?”展颜嗲嗲地哭泣道。
“颜姐,我哪有呀?我刚才的意思就是说,我舍不得你呀!”王野就怕展颜哭,连忙明确一下意思。
“那我们今晚就住在郑州,明天姐带你去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不得陪颜姐多玩天么?就算是咱们俩度蜜月,行不?求你了,宝贝,颜姐爱死你了,想死你了,今晚我要和你入洞房!你要是再逃避,我就死给你看。”展颜嗲嗲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