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嘉泽道:&ldo;你好慢。&rdo;
乌斐:&ldo;来这里前不知道提前告诉我一声。&rdo;语气中夹杂些许不悦。
禾嘉泽转移话题:&ldo;你看这个路灯,它又白又长&rdo;
转移话题并无效果,乌斐依旧在对他今日没有提前告知自己就进入了旧校舍一事而生气。
&ldo;一开始也没想到会来旧校舍的,进校舍后才想起来要给你说的,但是短信已经发布出去了,不过那个时候也一点都不着急,总觉得你会找到我,就算我不说你也能知道我在做什么。别气了……我受到惩罚了,你看我的手指,磨破了这么多。&rdo;他的双手穿过乌斐的肩膀,绕到了乌斐眼前,给他看着十指尖上的擦伤,似乎是怕他在夜里看不清似的,双手越来越贴近乌斐的脸,接着捂住了乌斐的双眼:&ldo;快说你一点儿都不生气,是爱情蒙蔽了你的双眼。&rdo;
乌斐还背着他,猛然间被捂住了眼睛,顿时不再移动,停下脚步道:&ldo;现在别闹,走着路呢。&rdo;他摇头挣开禾嘉泽的手,&ldo;我还是生气。&rdo;
还能怎么着,放他自己气一会儿呗。
禾嘉泽闭上嘴安静的趴在乌斐的背上,中途,乌斐还去了一趟药店,家里医药箱中的外伤用药,在他这个身份刚出现时,假装受伤给浪费光了。
到家后,他将禾嘉泽放到沙发上,黑着脸拆开药品包装袋,用镊子夹起酒精棉球道:&ldo;手伸出来。&rdo;
禾嘉泽递出一只手,酒精棉球刚一沾到他的伤口处,就引起一阵刺痛感:&ldo;你轻点,嘶‐‐&rdo;
乌斐的动作更加小心,用僵硬的语气道:&ldo;弄破手的时候怎么不喊疼。&rdo;
禾嘉泽:&ldo;喊了啊,这不是你不在没听到吗?而且被一个姑娘家提着脚拎着走挺丢人的,我小声的喊了几下。&rdo;语落,他被乌斐瞪了一眼,又忙说:&ldo;但是我大声的骂了她,我骂她丑比……也不算骂,可以说是大声的喊出了实话。&rdo;
乌斐的手法细腻,将绷带剪成了细条,包扎的结识却也不难看。
包扎过后,乌斐站起身,禾嘉泽把双手高举过头顶:&ldo;光荣负伤,明天可以请假不去学校吗?&rdo;
乌斐严酷拒绝:&ldo;不可以。&rdo;
禾嘉泽:&ldo;你其实是学校派来的奸细吧。&rdo;
闹了这么一天,禾嘉泽其实是挺累了,乌斐难得的严肃态度又让他不敢过多表现出疲惫,佯装精神奕奕。
考虑到禾嘉泽手指不便拿筷子,乌斐蒸了碗水蒸蛋,端着碗坐在禾嘉泽旁边一勺子一勺子舀到他嘴边。
时间也不早了,用过晚餐,收拾收拾洗漱完,禾嘉泽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深眠状态,乌斐始终是黑着脸,也没有和他有过多交谈。
到了半夜,乌斐却忽然被几声闷哼扰醒,声音的由来是躺在他旁边的和夹杂,他坐起身打开床头灯,只见禾嘉泽仍旧是紧闭着双眼,仿佛是在做噩梦,眉头紧揪着,不断有细细碎碎的呜咽声从半阖着的唇间溢出,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额前的碎发也被汗打湿。
乌斐伸出手推了推他:&ldo;小泽?&rdo;从禾嘉泽身上传到手心里的温度过分炽热,不似他平常正常的体温。
禾嘉泽虽入睡时间短,但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并不踏实,头也胀痛不已,被乌斐轻轻一摇便醒了。
他目光迷离的游走到了乌斐身上,一双下垂眼看起来湿漉漉的,没什么精神。
乌斐:&ldo;张嘴。&rdo;
禾嘉泽根本没意识到放在嘴边的是温度计,只是听了乌斐的话,下意识的张开嘴把温度计含住。
乌斐坐在旁边等了一会儿,盯着秒表,精确的在时间达到指定标准时抽出了温度计,温度计表上的数字已经高烧的范畴,为保险起见,乌斐还是决定带禾嘉泽去医院。
听到乌斐让他坐起来穿衣服时,禾嘉泽不情愿的轻哼两声,往被子里钻,不愿意起来。
禾嘉泽:&ldo;头疼,骨头……好疼,不要碰我……&rdo;原本清澈纯粹的嗓音染上沙哑的音色,他向被子里躲着,挣开乌斐伸过来的手。
浑身上下的每一块骨骼都如同被重车碾压过上百遍,伴随着头痛化为一把钻子,一下一下凿在他的灵魂上。
那种疼痛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即便身体被汗覆盖,黏腻的感觉不舒服到恶心,仿佛让他置身于一汪滚烫的泥沼之中,他也不愿意从床上离开。
&ldo;不想去医院,外面好黑…我不去……&rdo;禾嘉泽睁着双眼,像一只无害又可怜的食草动物,湿濡的双目中盛着满怀乞求似的目光,透过朦胧在表面上的一层雾气落进乌斐的眼中。
他最见不得禾嘉泽受罪与示弱,顿时向其妥协,轻易改变了原本做出的打算,或许在面对禾嘉泽时,他真的是那个没有原则,被蒙蔽了双眼的人。
乌斐把枕头重新塞回禾嘉泽的脑袋下,帮他把被角揶好,一边道:&ldo;我去给你买药,找医生过来给你看病。&rdo;
带禾嘉泽出去不行,乌斐自己一个人想出去也是不行的。
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了这句话,禾嘉泽的手伸出被子外,抓住了乌斐的衣角,嘴里说着让鬼听了都能气笑的话:&ldo;不走……那个丑比就敢趁你不在来欺负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