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筠从来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能让她从始至终关注情况的只有患者。
那一天的下午,林听筠去交资料给同楼的教授,只是偶然路过,无意听到那两人的对话,恍然间,几年前的情景再现,只是当初那个弱势的人已然换了一副新面貌,而‘霸凌’的老师却一直没有受到处置。
突然间的感同身受让林听筠动了恻隐之心。
坐在办公椅上的人望向窗外,被那温柔灼热的阳光刺了下眼,一瞬间将她拉进了时间的长河,脑海产生了短暂空缺的绵长感。
教室外的香樟树郁郁葱葱,林听筠最近在学校准备自己的硕士毕业论文,和同行的师兄师姐一块去了导师的办公室。
到目前为止,林听筠的研究课题达到了硕士毕业标准的数量,只差毕业论文。
办公桌旁的导师看前面几人的论文都和颜悦色,却在看到林听筠的论文时,勃然大怒,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写满各类研究所得的数据和逻辑完美的论点纸张尽数折半撕扯。
中年男人将那些纸张,毫不留情的甩在了林听筠的身前:
“上次让你调整的东西,你一字没改,那你还给我看什么?”
在所有人惊惶的目光下,林听筠站的笔直,半点没有低头,情绪稳定的和对方道:
“我回去验证过了,和老师您说的偏差较大,所以我坚持自己的论点。”
旬胡朗觉得自己在学生面前落下了面子,声音控制不住的拔高,
“你以为你是谁?”
这次依旧闹得不愉快。
同行的师姐走到林听筠的身边,劝道:“你和导师服个软就好了,干嘛这么对着和他干?你想不想毕业了?”
林听筠知道师姐的好心,但她坚持己见:“我没错。”
“师姐,我是想毕业。”
她停下来,目光注视着面前的师姐:
“如果是用交上去那种不负责任的,讨好导师的,那我宁愿不毕业。”
这句话像是在含沙射影谁,即便林听筠没有恶意,师姐被说的心里也稍微不舒服。
没过多久,学校隐约传出点消息,说林听筠研究课题作假,论文找的枪手,论坛上po了帖子,还贴上了图,有模有样的,看的林听筠本人都要信了。
林听筠导师当天把人喊到办公室,“这个事情需要调查清楚,你毕业的事情延迟。”
“调查清楚?”
林听筠甚至觉得荒谬,那些课题是她一个晚上一个晚上熬出来的,所有材料和相关资料都达到了标准,并且她随时和自己的导师写相关报告,所有手续都经由过他手。
没有人比自己的导师更清楚自己那些课题是否作假,可那个最清楚的人却在说‘调查清楚’。
“为什么。”
怒到极致,林听筠反倒很平静,她主动替自己的导师说出他可不能言的原因。
“你嫉妒我。”
她朝坐在椅子上的人走近,身上带了股迫人的气势。
“你嫉妒我抢先研究出你要的成果。”
“你一边嫉妒我研究出来的成果,一边又想占为己有,想拿它当你升教授的垫脚石。”
“因为你嫉妒我,所以你想拖着我。”
旬胡朗像是被扯开了一块遮羞布,袒露了自己最为隐秘的东西,他怒不可遏,猛的站起身来:
“林听筠!我是你导师!”
“你就是这么和导师说话的!你的教养呢!”
“是,你是我导师。”
林听筠接受他的这个身份,但不代表她接受他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