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要告诉沫儿这件令他极度难堪的事情的时候,却被一个不相干的人以这样的方式让沫儿知道了,这让孟元珩顿时失去了理智,他扼住楼新月脖子的手逐渐加紧了力道,要不是念着楼辰的面子,心里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他早已将楼新月纤细的脖子拧断了。
楼新月也感觉到了孟元珩周身散发的浓浓杀意,她凄楚一笑,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对自己是毫无感情的。
她一时悲愤交加,神情狂乱,阴测测的笑着说道:“怎么,原来你的心上人还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世吗?你这么紧张,是不是怕你的心上人知道后嫌弃你看不起你?也难怪,如此难堪的身世,就连我都羞于启齿,哈哈……”
楼新月忽然看向沈千沫,脸上泪痕满面,却是疯狂的大笑。“沈大小姐还不知道吧,孟元珩其实是老皇帝当年和前任煊王妃生下的孽种,所以他的存在,对煊王府来说,是一个天大的耻辱,哈哈哈……”
什么!沈千沫这下真的是再也无法冷静了。明德帝和前任煊王妃居然有私情?这……这……这是怎样狗血的剧情!
那么此次明德帝急召他进京,难道是因为他突发急病,怕自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所以急着告诉孟元珩他真正的身世吗?
听见楼新月的这句话,孟元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暴怒,他抬手一掌拍向楼新月,然后怒急攻心,气血上涌,便吐出了一口鲜血。
楼新月窈窕的身体顿时飞出去好几米远,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俯身吐出几口鲜血,挣扎着对孟元珩说道:“孟元珩,你不能杀我,你这条命是我大哥所救,我大哥临终前你承诺过会照顾我一辈子的,你不能食言。”
“啪”的一声,响亮而清脆。楼新月肤如凝脂的俏脸上顿时就多了五条红印。
“这一巴掌是打你刚才对阿珩的言辞侮辱。”沈千沫站在楼新月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冷的说道:“顺便也让你清醒一下,别再继续执迷不悟。”
楼新月捂上自己被打的脸颊,咬牙恨恨的说道:“你这个贱女人,你敢打我!”
沈千沫表情微微一晒,语气依旧冷淡。“我可没对你那个大哥有过承诺,阿珩不能杀你,可是我能。”
楼新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是浓浓的嫉恨之色。“你又凭什么杀我?你能为孟大哥牺牲多少,你有像我这么爱他吗?”
“男女情爱之事讲求两情相悦。刚才你说的那些你可以为阿珩做的事情,或许我不一定能做到,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做到,而你却一定不能,。”沈千沫语气轻缓,却是字字有力。“我可以让阿珩爱上我,你能吗?”
说完,沈千沫再不看她,走到一旁沉默不语强自支撑的孟元珩身边,抬手拭去他嘴角的血迹,环抱住他的腰身,轻唤道:“阿珩。”
孟元珩却像是瞬间被抽空了力气一样,呆呆的站着,在沈千沫抱住他的时候,他全身僵硬,微微颤抖。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沈千沫。自己难堪的身世被楼新月以这样简单直接的方式告诉了沈千沫,让他毫无心理准备,觉得无比丢脸。
“阿珩。”沈千沫抬头,伸手抚上他瘦削而轮廓分明的俊脸,孟元珩却瑟缩了一下,转开脸,不敢看向沈千沫。
“阿珩,看着我。”沈千沫改为双手捧住他的脸,硬把他转过来正视自己。“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出生,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你就是你,我会待你如一,一直陪着你。”
听见沈千沫轻柔却又坚定的话语,孟元珩死寂的眼神渐渐恢复了一些神采。他终于慢慢的抬起手,回抱住沈千沫娇小的身躯,哽咽的唤了一声“沫儿”之后,良久无语。
楼新月见此,脸上浮现出绝望而凄楚的笑。孟元珩对这个女人的确是不同的,只有她,能让他恢复冷静,找回理智,重新振作。
她想起当年她还在煊王府的时候,有一次也遇上孟元珩一个人坐在院里,情绪低落,独自神伤。她也试着想近身抱住他,安慰他,可是刚一碰到他的衣角,便被他一阵劲风甩的远远的。她还记得当时他冷冷的呵斥:“楼姑娘,请你自重。”
她想起那个夜里,孟元珩寒毒发作,躺在床上痛的浑身颤抖,她一时情急,便爬上床脱了衣服,抱住他想给他取暖,可谁知却被他一掌拍下床,连夜便差人将她送去了王府老宅,并下令她不得再踏入煊王府半步。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沈千沫这个女人就可以轻易让他放下心防,敞开心扉?楼新月越想越嫉恨,越想越伤心欲绝。这些年来,她放弃自己,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就是为了自己心里那一丝希望吗?
希望有一天孟元珩可以看到自己的付出,接受自己对他的爱意,然后与她双宿双栖。
可是现在,这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那么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就算她死,也不会让他们两个好过。楼新月紧紧握住手中的玲珑血玉,脸上闪过一丝决绝的神色。